众人又是齐声叫好,赞这张氏兄弟手段高明,杀得甚是解气。那吴大棒槌更是喊道:“这便上前宰了那朝廷狗官,替张帮主报仇!”
“哎……”这时李华甫叹了口气,也从屋中走到院内,接着道:“我与秋江、秋河见这四鬼头如此不堪一击,心下甚喜,便一挥手,身后十个兄弟一拥而上,便要一举拿下二贼。
可哪成想……忽从堂屋梁上飞下四人,三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僧人,身材矮胖,手持一柄一丈多长精铁打造的方便连环铲,头肥脸圆,中间挤着一对三角眼,甚是猥琐。其身后的女子身着青衣,二十岁上下,双手持一对峨眉刺,容貌虽清秀,眉间却带着杀气,冷峻逼人。另外两人身材瘦小,穿着奇特,一黑一白,黑衣黑帽者手持钢爪,白衣白帽者手持银钩,好似那黑白无常。
这四人藏身房梁之上,竟不被厅堂内众人察觉,绝非等闲之辈。那矮胖僧人,手持长柄沉重兵器,从房上落下竟轻如燕雀;那青衣女子,飘飘点地,姿态优雅,宛若仙子下凡;而那黑白无常,一个脸色惨白,一个面如玄铁,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如鬼魅一般,各个轻功了得。
此四人刚一落地,也不答话,便与我众弟兄动起手来,那矮胖僧人舞动大铲,一个横扫,已是拦腰截断一名壮士,再向前一突,又将一名好汉击飞,撞在堂柱上重伤吐血。
那青衣女子所持峨眉刺形如银笔,刺上圆环套在指上,舞动起来旋如风车,让人眼花缭乱,游走在我等众人之间,踩的是井字八角步法,刀刃碰她不着,转瞬间,三名好汉纷纷手腕、脚腕中刺,兵器脱手,重伤跌倒在地。
那黑白无常一钩一爪,各自出手绕过短刀,一个勾住一名壮士手臂,一个抓在一名壮士肩头,带将回来,便都是一掌,击在胸口,两名壮士登时被打得吐血而亡。
我与秋江、秋河、大鲈、二鲈四猛,见来了硬手便冲过去拼杀,我冲在当先与那和尚斗在一处,我手中铜扁也算刚猛武器,猛砸过去与和尚手中大铲撞在一起,当的一声,立时震得我双手虎口发麻,铜扁险些脱手,可那和尚却似无恙,又舞着大铲向我砸来,我只得挺扁一架,又是当的一声,竟似受了千金之力,震得我双腿发颤,险些跪在地上。
这两下硬碰硬,让我心下骇然,本以为自己在硬功夫上不含糊,却与这和尚比之相差甚远,再不敢与他硬拼,游走躲闪,想以巧破敌,哪想那和尚虽又矮又胖,却也十分灵活,甚至步法尤快于我,游走间也变成了他攻我守,招招落于下风。
大鲈、二鲈合击那青衣女子,一左一右同时挺刀攻其两侧,这女子并不硬接,微微撤步,双手刺引刀内收,再向外一推,一招顺水推舟,将刀反引向大鲈、二鲈,本是夹攻女子,却变成自己互攻,二人赶紧撤刀,那女子眼疾手快,趁机双刺齐出,攻向二人胸口,大鲈、二鲈只得再发力向外格挡,可那女子双刺被短刀一磕,竟是顺势在手中自旋起来,绕过短刀割破二人手腕,大鲈、二鲈短刀脱手,若非躲得快,整条手腕都险些被削了去。
秋江、秋河与那黑白无常斗在一起,秋江纵身跳起,秋河挺刀直刺,一上一下先合攻那白无常,那白无常银钩一划,勾住了秋河短刀,再一上扬又格开了秋江的劈刀,同时上步出掌击向秋河胸口,秋河想横刀斩其手掌,刀却被银钩死死勾住,眼见中掌,只得撒刀后撤,而那白无常顺势掌心向上,又击向秋江,秋江急忙出掌一对,借势向后弹开,却哪想那黑无常飞爪已到,正勾在秋江右腿上,刺啦一声,划出五条血沟,秋江惨叫一声,重伤摔落在地。”
李华甫讲到此处,大鲈、二鲈均是哀叹一声,收刀入鞘,低头不语,显是技不如人,自惭形秽。
“这些人本就是名家好手,打不过也没甚打紧,大不了就是一死,咱兄弟没有一个认怂的,端的都是好汉!”王秋河支撑起身子,扶在门边大声说道。
“对!死便死了,又有什么打紧!”这时从另一茅屋中缓步走出一人,正是王秋江,抱着包裹好的断腕,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