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药材点了点头,回道:“好!腊八兄弟呀,你这老哥哥我没什么心计,也不会什么打算,只是吃了这么多年饭,多多少少懂点事理,你的事我不问,只要你嫂子没事就好!”
包一庖使劲点了点头,说道:“药材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往官道走,找个客栈先住下,等晚上我再与哥哥细说!”
吴药材低头惨淡一笑,沉默了片刻抬头对包一庖道:“好,我听你的!看来腊八兄弟惹的官司不小啊,这么急着走,是不是这一走就不再回头了?”
包一庖轻叹一声,回道:“药材大哥,有些事情恕兄弟我不能直言奉告,但大哥放心,我决不是那为非作歹之徒!大哥大嫂救我和孩子性命,本当以命相报,只是……我这一去绝不可再回头了,等将来我养这孩子成人,再回来报恩!”
“哎……”吴药材听包一庖这么一说,也未感惊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嫂子都过得挺好,就是放心不下我那个丫头……”说着说着吴药材眼中泛起泪花,想是提及女儿,不免思念挂怀、黯然神伤,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腊八兄弟,哥哥就求你一件事,帮哥哥找到我那可怜的丫头,若她过得不好,便带她回来。”
包一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炯炯,泪光闪烁,斩钉截铁道:“药材大哥放心!小弟发誓,此生只要还能喘气,必竭尽全力为大哥寻得女儿,若自食其言,就让小弟死于万刃之下,受尽凌迟之苦!”
“好!腊八兄弟,我信你!”吴药材赶紧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包一庖,叮嘱道:“之前哥哥跟你讲过,我家丫头叫吴春花,今年算来已有二十出头,跟着那贩茶叶的去了福建武夷山,具体在哪我也不知,只知道那贩茶叶的叫潘世荣,比我这丫头大着十来岁……”
吴药材边说边拉着包一庖往马车那走,走着走着又摇头叹息道:“哎……你这一路上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若是方便就帮我寻寻那丫头,真要寻不到,这也是天意,不必强求。兄弟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多多保重就是了。”
吴药材说完便吆喝着那匹驮马掉头回转,待将马车调转过来,便回头对包一庖道:“你带孩子上车,咱这就赶紧离……”
吴药材一句话还未讲完,忽见一官衣打扮之人,站在不远处正阴森森的盯着他和包一庖,吓得吴药材一下子向后噔噔噔噔连退出七八步,扑通一声仰身摔倒在地,用手颤巍巍的指向包一庖身后,嘴里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些什么,显得十分惊恐。
包一庖刚刚跃上马车,见吴药材这般模样,赶紧回身一看,也登时吓得脸色煞白,向后倒退几步险些跌下马车,原来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那锦衣卫千户陈海。
“哈哈哈哈……”陈海突然一阵狂笑,得意的对包一庖吼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为了抓你这王八蛋,刚才险些死在那两个混账矮冬瓜手里!你倒可好,趁乱跑了,还好老天爷长眼,没让你这残废跑远,竟让老子在这儿又把你逮了个正着,这运气来啦,真是他妈的好到挡不住啊!”
包一庖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孩子死死的瞪看向陈海,他不怕死,只是怕保全不住怀中男婴,到了阴世无法向他大哥萧丰年交代,心中不甘就这么被陈海抓了去。
“包一庖!”陈海继续恶狠狠的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平时真没看出你这残废也还有两下子!锦衣卫的规矩你是懂的,听话些,还能少受些罪,把孩子交给我吧!”
说着,陈海纵身一跃跳上车板,试探着伸手去抓那男婴,包一庖也不躲闪,待陈海那只手将将抓到襁褓的一刹,猛的沉肩向陈海胸口撞去,这一撞来势甚猛,陈海赶紧向后跳开避让,落在地上,此刻业已拔刀在手,喊了一句“找死!”便挥刀杀向包一庖。
包一庖手中没有武器还怀抱婴儿,知无法与陈海正面对决,看到脚下摆放着不少装草药的空箩筐,便发力左一脚右一脚的踢向陈海,这箩筐虽轻,却在空中飘忽不定,一个接一个飞来,逼得陈海只得挥刀一一砍开,竟不能飞身再上车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