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子凛思路清晰地介绍路线时,他们的头顶不停地有轰鸣声传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疾射火炮在间隔发射,佩杉月对这个声音印象很深。
一段沉默后佩杉月开口问道。
“外面的情况很糟糕吗?”
“他们把我关押着,我才懒得去看,只要没有动用舰炮就没问……”
轰隆!
像是宫宇号船身挨了一发重磅航弹一般,骤然的轰鸣在头顶炸响,入耳的分贝甚至高到不亚于子弹贴着耳膜开火,连船身都在高频地小幅震颤着。
“这还不是舰炮?”
“问题其实也不大,只要他们还没有来找我,都属于可控范围。”徐子凛依旧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想和这位暮年老朽之人探讨哲学问题。
“到你说说自己的观点了。”
“我还是那套说法,生命从不会是筹码,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存在。”
“你有杀过人吗,你的善良似乎并不纯粹?”
略带挑衅找茬的话语,激怒不了经验丰富的佩杉月,但话题还是如他所愿望地聊了起来。
“你肯定也救过人,你的邪恶也不是那么纯粹。小伙子,那是战场,我是迫不得已,要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话,有哪个农夫家的孩子,愿意跑上几百公里去杀另一个农夫家素未蒙面的孩子呢?我为我的身不由己感到愧疚,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反抗……”
“是啊,那是战场,而你只是一艘捕猎船上的狩海猎人,被善意环绕着长大,又注定要用善意去环绕别人。”
徐子凛回过头驻足看他:“而我们是玄门的执行科,职责归根结底就是杀人,我们也精通此道。”
“我对你们执行科的职责不感兴趣。”
“你们狩海猎人的通病啊,和海兽奥灵的战斗经验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在这里。”
佩杉月愣住了,不明白徐子凛在说什么东西。
“这里又不是你们的战场,在冰洋上是狩海猎人的主场,没有我们的引导……”
徐子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是什么让你觉得宫宇号是一艘捕猎船?又是什么让你觉得,神渊与山不会变成人与人搏杀的战场?你要用仁慈之心对待可能会追杀你的执行科吗?他们可全抱着你死我活的觉悟啊。”
佩杉月脸色沉下去了,语气也变得不善:“你话中有话,是想威胁我什么?”
这次到徐子凛没有回答了。
黑影化身接着向楼梯间走去,佩杉月阴沉着脸,跟在后面想了很多很多,感到似乎一切都可能是骗局后,他再也忍不住,想要一把抓住徐子凛,将他按在船壁上质问。
可是却忘了黑影化身是存与自己脑海中的,伸向肩膀的右手抓了个空。
“你们是压根没想帮我?!”
佩杉月大吼,满脸皱纹颤动,怒目圆睁。
黑影化身没有片刻停下过脚步,沿着一节节台阶向下走去。
“这我也说不准,一切都要等抵达神渊与山后才能知道,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关于你小孙子佩云的救助问题,可从未出现在任何讨论会议上。”
尽管他的身影绕过数段楼梯后又被挡住不见,但徐子凛的声音在脑海中太过清晰。
“你有必要做好准备,像玄门这样庞大又机密的组织,它的狭隘与残忍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你跟他们说契约和承诺?我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