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现场精彩纷呈，钟裕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魏源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有些慌乱，不敢看人。
只有段红依然嚣张，她第一反应是抬手去扇万姿的脸，恶狠狠的，仿佛不共戴天。
可惜，她刚举起手腕，就被陆景明捏住，她还没开始骂人，就尖声喊起了疼。
陆景明力道上没有留情，他冷眸睨了钟裕一眼，目光阴沉。
“看来钟教授是管不住老婆的，而段老师也是得意惯了，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正好，我还有更精彩的录音在后面呢……”
他另一只手按下了播放键，一声奇奇怪怪喘息清楚传来，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再变形，那声音也是段红，而这喘息声让人脸红心热，在场的人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景明，”钟裕急忙也半扑了过来，抓住陆景明的那只手腕，“我道歉，我们都道歉，拜托了。”
陆景明更用力，段红痛得尖叫破了音，陆景明笑了笑：“我们和钟教授个人没有恩怨，真正该道歉的人，也不应该是你。”
他拉过段红，和他们夫妻俩面对了面，声音放低，压着嗓子，冷然道：“我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我有一整条证据链呢，钟教授你的问题……”
他的眼睛往下撇，在钟裕的裤裆处停留了意味深长的几秒。
“再到你的作风问题。”他看了看段红，嘴角那抹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胆寒。
“还有你们的逃税问题……”陆景明一个字一个字，“不信，我们就慢慢玩好了。”
段红尖叫声憋了回去，这下脸上真真切切露了怯。
他的声音压得足够低，但在身边的几个人却都听见了，除了钟裕夫妇，还有万姿和季颖。
段红嘴张得大大的，人瞬间灰败下来，她有些慌，看着钟裕。
“我们去那边说话。”钟裕教授处理大场面多，也镇定许多，他改握为拍，像哥俩好一样搂住陆景明的肩膀。
段红也迅速接上老公的变化，对着万姿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扭曲脸，从暴风雨转瞬化成春风化雨。
“万姿啊，老师刚才和你开玩笑的，没吓着你吧？”
02
她也抬手想碰万姿，万姿马上撤开，和她拉开一米距离，她抬起下巴，冷冷睨着段红。
还有她后面那个脸色发青的魏源。
狗男女！
万姿心里恶狠狠地想，她想到还未成年的杨鉴，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捅魏源几刀，以泄心头之恨。
手心暖了暖，她低头看见了陆景明的手，还有他温柔至极的眼神。
“走，我们进去谈。”他说，牵紧了她。
看着他们四个人加魏源五人往会议室那边去，一直安安静静的内场，这时候响起了嗡嗡地私语声。
说的是什么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段红的脸色快涨成了紫茄子，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她掉头对季颖说，请她帮忙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并叫摄影师把录像洗掉。
她不想自己去说，也不想面对这一屋子的人，恨不能大家集体消失才好。
季颖答应了，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走开，表情怅然，好像做了一场梦。
之前小弟季齐曾和她说过段红不是好人，也曾托她帮忙说和，她听了，但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她和段红认识十几年，段红一直就是她的私人服装顾问，两人私交甚深。
要说人有多面性，她信，可要说背地里会这样恶毒，陷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季颖不信。
她认为这是一场误会，或是意见不合产生的嫌隙，而不是大仇大恨。
可今天，季颖突然不确定了。
03
会议室里，众人排排坐下，陆景明也把录音接着放了下去，以证自己所言非虚。
段红脸皮即使厚如城墙，也没脸听完，只听了个开头，就命令陆景明关掉，她想咆哮，却不得不硬生生忍住，几欲抓狂。
钟裕始终最镇定，他在看陆景明给过来的另一份资料，一段段的，都是截取。
默默在看，暂时没说话。
最激动的是魏源，他几次拍了桌子，呵斥万姿。
说来说去，竟然念起了尊师重教，说段红好歹带过万姿一段时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万姿都是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是吧？那你呢？老师对你更不错，你是以身报国吗？”万姿牙尖嘴利，刺得对面三人都变了脸色。
万姿不肯放松：“魏源，你别太得意，你在我厂子里搞的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监控和你留下的烟头，我们都交给警察了，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魏源攥紧了拳头，眼珠子都要凸出眼框，是一副恨不能生吞活剥万姿的架势。
钟裕没听懂，问了句怎么回事？
陆景明复述了一遍，简单扼要，切中要点，他笑着：“这件事，警察已经介入了，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们说得笃定，实则心里都明白，这件事并没有铁证，谁也无法预料最后的结果。
钟裕脸色更难看，他瞥了段红一眼，轻叱：“搞这种名堂做什么？你是老前辈，要什么有什么，去搞这些鬼做什么？”
段红被老公这句话给激怒了，她双手握成拳头在桌子上直颤，怒目瞪着钟裕：“要什么有什么？你来说说，我要的是什么？有的又是什么？”
她牙齿咯咯作响，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激动的，响得像在打摆子。
万姿和陆景明对望一眼，都没作声。
钟裕皱了皱眉，只看着陆景明，开门见山：“我们不可能一直不出去，说吧，陆景明，你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是想干什么？”
那边的魏源按住段红，也不知道低头说了些什么，段红竟硬生生又忍住了怒火，不再作声。
看得万姿纳罕不已。
04
陆景明嘴角带着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懒洋洋的，人往后靠着，手机在手心一下一下倒着。
他这次是有备而来，虽然有一点点匆忙。
段红师徒的事情只是一方面，就整体而言，这可以算是道德败坏，名声破裂，但实际上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如果段红脸皮够厚的话，她依然可以作威作福，接着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