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回去的路程,许欢宴蹭陆景明的车,高档车被他丢给了季齐。
“她和你说了什么?”万姿问。
中午吃饭前,何泽慧给许欢宴打了电话,许欢宴是出去接的,大概几分钟,回来后神色如常。
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下午还带着他们去骑了马,直到四点大家出发返京。
许欢宴没有一点异常,连神色都没动过分毫。
算一算,何泽慧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已经满七个月了。
“她比我想象中更早冒泡。”
许欢宴躺在后座上,一副没正形的样子,懒懒散散地笑。
他以为怎么也要等到8个月后,何泽慧才会出现呢。
“没说什么,只说想见我,说太想我了,说每天都想,想我想得睡不着觉。”许欢宴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大,最后哈哈大笑,笑不可仰。
万姿和陆景明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许欢宴脚架起来,手交错垫在脑后躺着:“这是觉得时机到了,终于露面,来找我这个冤大头了。”
哎哟,算盘打得挺响,但也让人恶心。
风流快活,你情我愿,许欢宴都觉得挺好,我不欠人,也不要人欠我,大家都干净。
可用他的精子去干点什么,那可就真是老虎嘴上拔毛,死路也是自己找的。
陆景明向万姿使眼色,万姿明白他们想私聊,开口说自己想去季齐那边蹭车,高档全智能越野,一辆车三百多万,她可好奇了。
许欢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草杆子叼在嘴里,只是笑,看着万姿换车也不说话。
陆景明重新发动车子,许欢宴换成了侧躺:“有事找你,不是何泽慧,我的钱,你定了计划没有?”
他想在大陆做一个基金会,有慈善公益,又有部分投资功能的,项目还只是在脑海中,没完全成型。
陆景明想了想:“你真的要做这个?全部财产都投进去?”
02
草杆子在嘴里来回倒腾,许欢宴撑着脑袋:“我没把全部财产投进去,只是全部的流动资金而已,香港的地皮和租金,依然每年有进账。”
“然后呢?你自己想干嘛?家里的商场给经理人,基金会还在找经办人,你自己呢?想干嘛?”
陆景明发问,他最不解的就是这个。
这大半年了,许欢宴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嘻嘻哈哈,但实际上,他的倦怠却日渐加重,人也越发无所谓起来。
“不知道。”许欢宴给了个很无聊的答案。
陆景明回头瞥了他一眼,他举手哎了两声:“真不知道,就觉得没劲极了,不管是美女还是美酒,都没劲,所以啊……”
他笑了笑,有点若有所思,“何泽慧要真能把这个小孩给我,也行,去母留子……哎,我不是说要杀人哦,你别这个眼神,我是说,正常手续把孩子要过来,带个小娃娃,也许有点意思。”
也许吧,许欢宴眼神放空,依然是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
陆景明把话题转开,聊起了打听到的国内基金会的几种类型,还有业内对流程很熟悉的一些公司和代理人。
话风变得正常,车内的气氛也没那么丧了,许欢宴坐起来,正儿八经说起了话。
晚上十点半,车队到达北京的集合地点,各自分散,各回各家。
“周雪……”许欢宴喊了一声,“周三上午十点的检查,你别忘了,我去接你。”
周雪给了个大大的OK,跟着曹依依和杨家母子上了网约车,麻溜跑了。
虽然在电话里,何泽慧提出要马上见许欢宴,但他却不着急,把日子往后拖,一天拖一天,浑然不在意。
没几天就到了周三,按照说好的,许欢宴一大早出发去接周雪,他下楼,毫不意外在自家楼下的车库门前,见到了大腹便便的何泽慧。
第一眼,许欢宴差点没认出来,何泽慧大变样了,胖了至少三十斤,整个人吹气球一样肿了起来,很像个发胀的面包。
许欢宴放慢脚步,甩了甩车钥匙,轻轻呵呵了两声。
03
“欢宴!”何泽慧扶着腰站在路边,满脸都是诚惶诚恐。
她没想到,三天前她给许欢宴打电话,还给他发了胎儿的B超照片后,他竟毫无反应,一直到如今。
她身边的何母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被紧紧拉了一下,母女俩对视一眼,都是忐忑。
这三个多月,她们其实没跑很远,就在市里另外租了套房子,然后坐吃山空。
何泽慧身上还有不少钱,当初被甩了后,她就没乱花钱了,再加上何母这些年抠的,她们母女俩身上,百来万还是有的。
要避开人群,自己过3个月,好好养胎,还是足够的。
算盘打得很响,她们都想,孩子生下来,许欢宴就不可能不认账,不认,那就打官司,许欢宴是生意人,他还要潇洒地玩呢,按照以往的做派,总不至于一毛不拔。
许家拔根毫毛也比她们的腰粗,养孩子的钱就来了,有孩子在手,还怕没钱?
但何泽慧万万没想到的是,时隔三个多月,她再给许欢宴打电话,人家却依然无所谓,毫不在乎。
“来了?”许欢宴笑眯眯的,他看了眼腕表,一脸遗憾,“可我今天有事呢,我最近都挺忙的,你们没事就不用来打扰我了。”
“欢宴,”何泽慧有些着急,脚步挪了挪,“我们总得要谈谈……谈谈孩子的事,你说对吧?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建档呢。”
孕检都有去做的,但就是没固定在哪里建档,她看上的都是私人医院,生个孩子坐个月子,都要几十万上百万的那种,其它的,她看不上。
许欢宴啊了一声,有些疑惑:“那关我什么事?”
何母从背后迈出来,破口大骂了一句:“你这个混蛋玩意……”
话还没说完她就收了嘴,打了个哆嗦。
许欢宴神色收了收,整个人瞬间冷了,狰狞的神态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像回眸的野兽。
“阿姨,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
04
何母往后退了一大步,人轻颤起来,牙齿咯咯响了两声。
她没见过许欢宴,这是第一次见,她印象中,许欢宴就是个有钱人,超级有钱,是花边新闻满天飞的浪荡公子,出手大方,最适合当冤大头。
怎么会这么可怕?
何泽慧也哆嗦了一下,急忙替母亲开脱:“欢宴,我妈这人素质低,乱说话,你别在意,你也别这样说……我会躲开你,不就是因为我舍不得这个孩子嘛……”
她虽然身材发肿,但依然漂亮的脸上,眼泪像珍珠一样落下:“是个儿子呢,欢宴,是个小男孩呢。”
许欢宴停了几秒,是啊,是个儿子呢,不管儿子女儿,也不管来历如何,都是他的骨血呢。
非要说孩子来历不明,他自己不也是吗?又有什么资格挑剔这个?
可孩子千般好万般无辜,有个这样的母亲,就真是——太让人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