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九章：双子使者（上）

“将灵火实物化。”木曦的左手挥动，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一柄煜白色中点缀灿金的剑刃握在手中，“化形。”

“呼呼……”手腕一翻，剑刃被木曦反握在手中。

木曦低头看着手上上的剑刃，如同注视着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

“可谁会随身带着把剑？”光君点了点头。

“没错，不仅是普通人这么做，哪怕是疯子也不会在这里光明正大地携带着武器。”木曦做了个刀剑入鞘的动作，剑刃无声消失，“所以，我们通常并不会将化形出的灵火武器就这样显现出来。”

光君盯着木曦的腰间，伸手指了指，“不就挂在那里吗？”

“嗯？”木曦一愣，低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在我的视野里，您的腰间有一柄剑的轮廓，琥珀色的轮廓。”光君双臂抱胸，颇有些小得意，“师父，您这隐藏的，唔……挺一般的。”

“嘿……”木曦双手叉腰，“你小子，算了，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小君，你之所以能‘看到’，并非真的看到，而是你能‘感知’到。一般来说，人们获知物体的位置都是看眼睛捕捉信息传递给大脑，而你的天赋灵火带给你另一种途径：与其说是你捕捉信息，不如说是你的天赋灵火‘感知’到了物体的存在，用标注轮廓的方式呈现在你的视野之中，从而反馈给你的大脑。”

“简单地说，你的天赋灵火赋予你第二双‘眼睛’。”木曦有些羡慕地抿了抿嘴，“小君，你的天赋灵火能让你直接看出来那些灵火持有者可以将自己的灵火化形为何物。”

“那……灵火化形出来的武器……有什么实质性用途呢？”光君盯着自己的双手，“现在可能会有更方便，更强大的武器。”

“方便与强大都是要视你的敌人而言。”木曦笑了笑，“灵火化形的武器，对于某些东西而言，是最方便，最强大的存在。远非科技产物能够比拟。”

木曦的余光注意到悬浮的数字。

【11：49】

阳光不再通透，渲染灼灼的灿金，变得有些燥热。晴空，风涌如同无形而巨大的毛刷，拂去碧蓝中的一抹抹奶油，空气中朦胧着午时甜丝丝的味道。

“中午想吃什么？”木曦伸了个懒腰，“师父去做？”

“啊……”光君咬了咬嘴唇，“我不挑食，师父您不麻烦就好。”

“嗯……”木曦走到光君身旁，揉了揉光君的大耳朵，“哪有麻不麻烦，我自己也要吃饭啊。”

可光君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木曦的饮食极其不规律。不是说懒得做饭，而是木曦同样忙于“寻觅”。

【寻觅“永恒”中“不变的敌人与战友”】

“欸？”光君手腕上的‘藏’微微发热。

“我发给你一点九整理的资料，自己释放出来看看。”木曦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最后两条是我从文献里摘录出来的。”

低头，光君抬起手，盯着“藏”愣了好一会，箭步冲到书桌的座位上，启动光脑，“身份识别码：GJZS0914Cx夜火。”

蓝色光束落在光君面部。

“身份确认。”

光君在“藏”上轻轻一划，一串字符被录入映射的全息屏幕，是九之前总结的几点有关内外城制度的总结，不同的是表达方式进行了一定的转述，并增加了两条：

【内外城制度最初的初衷是一种“献祭”，即在有所取舍的前提下有所得。可随着制度的确立，逐渐向着阶级分化和阶级固化演变。高处的水可以落到低处，低处的水无法去往高处，除非高处的水需要低处的水。】

【*世界就像是一副完整、有意识的“身体”，而我们，每一个生命体都是这副“身体”的组成部分。“身体”会生病，或由内或由外。当“病变”发生，“身体”便会唤醒“防御机制”来抗衡“病变”。然而，当“防御机制”失衡，其本身又会成为新的“病变”，亦是更为致命的“病变”。*】

“能不能……说人话……”光君盯着第二条被特别标注的信息，觉得这个比喻虽无比形象，却暂时无法理解，随后蜷缩在椅子里，盯了会屏幕，便将其关闭。有点乱，头脑发热，光君揉了揉脑袋，再次拿起那张写了翻译的纸。

【哥哥……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们，之前经历过什么？】

思绪沉入，回想那几条信息，头脑中像是电流刺激般的疼痛将光君拽回现实。

【师父与哥哥有联系？】

光君起身，又坐下。

【哥哥身边可能有一个在帮助他的人，也正是那个人与师父有联系。】

光君目光上移，屏幕上的总结乍一看有些难以理解，尤其是“大崩乱”。可抛开一切不谈，光君切实地能够通过这些文字感受这个世界的平和只是粉饰，水面下隐藏着致命的漩涡，再联系“双子契约”，想要在这样的世界里完成，没有“高处水”的援助，成功率微乎其微。

【有人在帮助哥哥，就像师父在帮助我一样，一定是这样……】

光君这么想着，拿起腰间的令牌，歪过脑袋一笑，眼眸中澄澈着期许。

【重逢之时，会是如何？】

水滴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全息屏幕弹出一条新的信息：

【半小时后楼下吃饭，试着通过“诀”将自己的天赋灵火‘实体化’，具体的看自己的习惯就好，兴许会有意外收获。】

“天赋灵火？意外收获？”光君松开手中的令牌，目光盯着自己的右掌。

【那种彼此呼应的感觉。】

抬手，光君轻轻握拳，挥舞之时五指绽开，心中悄默念“诀”。

灵火燃起，在光君的眼前律动。起身，走向阳台，灵火就在光君的身旁律动着跟随。挥动右手，灵火如同被牵引一般，追随右手指定的方向运动。

【定。】

灵火悬停在面前。光君端详着面前的灵火，觉得这一团小小的灵火犹如一只染色的水母，在空气中律动。脑海中想象着水母的质感，光君犹豫片刻，试着用手指戳了戳面前的灵火，自己的灵火会有怎样的触感。

出乎意料，光君的手指触碰到灵火的表面，并没有感到实在的触碰感。

片刻后，水滴状的小团灵火向着地面滴落。低头，光君拧着眉宇发现地面泛起圈圈与灵火同色的涟漪。

【暗夜无疆，遇君光至。】

伴随着水滴入水的声音，涟漪顷刻迅疾地向四周荡去。半息间，四境尽染无垠的琥珀色。

光君回神，环视四境，身后的大尾巴轻快地甩来甩去，不自觉地收回手指，握拳挥了挥。

【灵境！原来，不难啊！】

快速地深呼吸后，光君发现面前的灵火中琥珀色愈发黯淡，似乎是随着不断滴落的“水滴”脱离而构筑了此刻的灵境。最后一滴琥珀色“水滴”滴落，一枚外表燃烧着清绿色灵火的“种子”悬浮在原来灵火所在的地方。

光君伸手，轻轻一点，“种子”的表面泛起一圈涟漪，迅速地荡开至四周。随后，一滴清绿色“水滴”滴落，在“种子”的下方渲染一方小小的翠意。

水滴滴落的声音再次传来，“种子”没入翠意之中。一呼一吸间，“种子”生根发芽，一株“树苗”伸展着柔弱的身姿。

“呼”灵火重新显现在光君的右掌。

“唔……”光君稍作思考，右腕一挥，灵火再次被释放。抬起左手，光君面色有些凝重，感觉到左腕上的沉重，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咬牙默念“诀”，挥动手腕。

眼眸大睁，光君面盯着左腕：灵火并没有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