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光君被猛然震开。清绿色与琥珀色迅疾地从融合状态中分离,悬浮在光君的面前。“树苗”似乎在向外释放着什么,扎根处,涟漪不断向外荡开。
一枚煜白色灵珠悬浮在空中,释放出的灵火将其与光君隔开。
光君迅速低头瞄了眼左掌,又迅速抬头,起身,身后的大尾巴紧绷着,紧盯着不远处的煜白色灵珠。
【警戒!】
光君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又攥紧拳头,向前踏出一步,向自己的两团灵火伸手。
下意识,在接触的一刹,“恒”与“缘”二字显现在心头。光君收回手,左手握住右腕,大拇指轻易地触碰到无名指,用力搓了搓右腕,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右手。
【恒】
【缘】
“恒”在接触的一刹没入光君的手掌,“缘”化作一支琥珀色的毛笔落在光君手中,即刻被光君用握毛笔的手势握住。
琥珀色的笔体,笔杆上刻着清绿色的“惜”字。
“可以开始了么?”声音从那枚煜白色的灵珠之中传出。下一息,煜光闪现,一只白袍少年出现在灵珠旁,伸手取过灵珠,上下打量着光君。
“敌人……”光君咬着牙,身后的大尾巴炸毛,右手紧握着“惜”。
“敌人?那倒不至于。”少年傲然一笑,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指着自己,“我叫白闻,是这枚灵珠的守护者。你想拥有这枚灵珠,哼哼,那就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狂妄还是确有足够的底气!”
煜白色灵火在白闻的双手上燃起,一个闪现,一瞬,一掌落在光君胸口。
爆鸣声轰然而起,光君的大尾巴在轰鸣之中荡然。
“啧,废物……”白闻话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对方为什么还能站着?】
目光微微下移,白闻嘴角一撇,发现一层清绿色晕染在光君的胸前,挡下了自己的这一掌。
白闻眉宇一拧,心头一紧,向后一跳,转了转脖子。
“有点东西,但不多!”
“呼……”光君猛然吐出一口气,看向自己的胸前,又看向白闻,目光复杂。
“哦?。”白闻放下双拳,嘴角一撇,“居然现在才回过神,也就是说,刚才的防御并不是你主动做出的,而是你的意识,哦不,你的灵火替你做出的防御。下意识的,灵火防御……”
“……”光君无言,调整着呼吸,目光紧盯手中的“惜”。
“看来今天要大丰收啊。”白闻舔了舔舌头,玩心肆虐地说道,“好吧,我今天就发发慈悲,跟你讲明白游戏规则:作为灵珠的守护者,我会逐一考核企图拥有这枚灵珠的人。战胜我,成为这枚灵珠的主人;失败了,就会被掠夺走你的灵火。当然了,你大可放心,就算失败也不会丢掉性命。”
白闻注意到光君盯着自己的手在发呆,玩味一笑,“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掠夺了多少人的灵火,只知道,这枚灵珠日复一日地强大。当然,如果你愿意投降,我保证在掠夺的时候会温柔一点。”
用力眨了眨眼,甩了甩脑袋,光君面无表情地看向白闻,“你说什么?”
闻言,白闻面色一僵,随即咧嘴一笑,“没什么。”双手上的灵火顷刻爆燃而起,向着光君挥动双拳。
【缘起,缘惜。】
以面前的空气为白宣,光君舞动手中的“惜”一瞬在空中写下“起”,笔尖,清绿色的“墨汁”在空中显现,构成“起”的轮廓。
“找死!”白闻无法分辨光君到底在用“惜”写些什么,亦看不到那翠色的“墨汁”觉得这都只是无谓的挣扎,手上的攻势愈发自信。
笔尖上挑,清绿绽放。
【起】
光君向后跃动,大尾巴在因跃动在空中上下甩动,平衡着身体。
白闻的双拳即将落在光君身上,后者不退反进,抬腿做攀爬状,似乎光君的面前有一条看不见的楼梯。
下一刻,光君脚尖轻点面前的“虚无”,向上跃去,脚尖所落,琥珀色涟漪荡然。纵身空翻,笔尖在白闻背后一点,手腕转动,琥珀色涟漪荡然。
【定】
涟漪隐没,光君落地,看着面前犹如雕像的白闻,手腕舞动。
【缚】
白闻心头一颤,身体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这张网不仅让自己动弹不得,并且愈发地紧绷,网的轮廓似乎将要嵌入自己的皮肤。大脑滚滚发烫,胸口愈发沉重,像是被堵住一般,在这张网的束缚下,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进行。
光君深吸一口气,走到白闻面前,舞动着手中的“惜”。
窒息感愈发强烈,光君似乎胜券在握。而下一刻,白闻双手上的灵火蔓延全身,灼灼地焚烧着那张“网”。
“惜”的笔尖,一抹煜白色渲染。
光君连忙挥动“惜”写下“净”诀,净化掉笔尖上的一抹煜白色。
“吼!”白闻挣脱束缚,手中的灵火化作咆哮的煜龙。龙吟爆鸣,火光灼烈,煜龙犹如强劲的闪电,劈向光君。
刚刚完成“诀”的光君连忙挥动手中的“惜”,然“御”字“诀”尚未完成,龙吟便已降临。
绽放的灼烈光芒,犹如利刃万柄,在撞击在光君的胸口后向着四面八方散射,相当一部分的光芒刺落在光君身上。
光芒消融,光君先是浑身麻木,进而浑身刺痛。睁开双眸,视线近乎全然朦胧,抬手至眼前,手中的“惜”布满龟裂。龟裂之中,煜白色与琥珀色在流淌着,前者在吞噬后者。浑身一软,光君向后仰天躺倒,大尾巴压在身下,左手放在胸口上,伴随着呼吸起伏,右手上的“惜”开始破碎,琥珀色剥落凋零,煜白色渲染,最终尽染,化作星星点点消散。
“啧……”白闻咂了咂嘴,用手整理着有些纷乱的头发,踢踏着脚步走至光君面前,低头注视着紧闭双眸的光君,同时注意到其刘海间的那一缕白发,嘴角一撇,俯身在光君耳畔说着低语,“实话实说,我不是什么灵珠的守护者,而是‘演之核’的使者,前来清理门户。”
躺在地上的光君毫无反应,只有胸口轻轻地起伏表明自己还活着。
“我很好奇,同样身为‘使者’的你,为什么自甘堕落?”白闻摇了摇头,煜白色灵火在右掌上凝聚,犹如一颗通透的玻璃球,内部凝聚着浓厚的煜白色。一掌落下,光君的身体顷刻支离破碎,迸溅一地琥珀色的残渣。
“抱歉,我没有心情听你的回答。”白闻起身抽了抽鼻子,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又伸出一根手指,呢喃自语,“一个……”
转身,白闻看到不远处的“树苗”,眉宇一拧,大步向前,半蹲着伸手摩挲着叶片,“‘生之核’,原来这就是你的答案,脚踏两条船,同时作为两边的‘使者’……”
【来使,你可知他只是被选择。】
空灵清然的声音在从“树苗”内部发出,向四周荡漾而开。
“那又如何?他完全可以拒绝,拒绝你这样不思进取的‘核’。”白闻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万物生而有道?‘生之核’的理念,真是可笑。强者胜,弱者亡,丛林法则是不会被打破的,想要生存只有不断地进化,不断地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像他这样的残渣,根本不配被选为‘演之核’的使者。”白闻不急不慢,铿锵有力,像是在说一件在情感上与自己毫不相干,在责任上却必须为之的事情。
【他并非‘演之核’的使者。相反,正是‘演之核’选择他,才令其在拥有天赋灵火并身为‘生之核’使者的同时赋予他‘演之核’的灵火能力。】
“天赋灵火,天赋灵境,还能同时受到两大‘核’的青睐,他凭什么?”白闻捏了捏手指,咔吧作响。
声音并没有回答。
白闻拂了拂长袍,不屑一笑,“算了,反正丛林法则从不指望得到你们苟延残喘之物的认可与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