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贞起身走到两桌中间的空地儿上,清清嗓子就开唱:“猛听得金鼓响号角声震……”一家人看傻了也听傻了,这大青衣儿唱的,够味,这身段儿,娃娃/小姑姑/小姑奶奶/妈妈/师娘还有这本事,怎么从没听过,这个欺负人了,看爹娘和几位哥嫂显然是听过的。
爹娘大乐,哈哈,这些傻孩子还真没听过,丑丑这戏路子宽着呢,你们以为我们平常各戏院子看戏去,都是瞎看呀。看爹娘开心,梅贞又唱了《铡美案》、《赤桑镇》、《打龙袍》,唱完了,跑娘跟前讨赏,娘赏她一杯桃花酿。梅贞这一开嗓,勾一堆人亮嗓子。看吃的差不多了,梅贞就到厨房下饺子。梅贞备了有二十多种馅的饺子,今天晚上下十种馅的,各下一百二十个,一种种的上,一种种的吃光,呵呵,大家都贼着呢,一种上来吃一个,别等前边吃多了,后面吃不下。不过五十个人,一种一百多个。吃完饭,照旧是打扑克呀,各种组合,各种战斗,除了杨行慎和梅贞没上,48人八桌牌,声音震天。
杨行慎坐沙发上,把梅贞头放自己腿上,给她用指肚儿松头皮,梅贞发长,杨行慎又舍不得让她剪,每日里盘在头顶,倒还好,可杨行慎总觉得她会顶的累,常常用指肚儿给她松。
“娃娃,吃过午夜饺子,咱们进空间,你就等着四哥罚你吧。”边松着头皮,边低声咬牙威胁。
“啊,为什么呀,我也没干什么呀,酒喝的多,可也没醉呀。”梅贞不依,凭什么呀。
“我们俩在一起二十四个年头了,我居然从没听你唱过戏。你说你该不该罚?”
“这个呀,我爹好戏,也会唱,各种戏都会,小时候没事就教我,还留不少老唱片给我,我学会了就唱给爹娘和哥嫂他们听。到了昆明和重庆,我哪敢呀,我又不懂哪种能唱哪种不能唱,干脆就不唱了,后来你就一直上战场。直到跟爹娘到了北京,我们不是喜欢出去看戏吗,有时看完了,回来一本本唱给爹娘听。爹喜青衣,娘喜铜锤花脸,我喜老旦。四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