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街上走动的人还不太多,但出了这么大的劫案县衙门口可就热闹了。当地驻军、捕快、官差来来往往,都显得行色匆匆。刘廉自己一人进了衙门了解情况,县丞告诉他陆县令已经回了衙门,
“这次事不小,衢州府已经知道了,要派人来了解情况,不定今天就要到了,大人正在后堂着急呢。”
“大人可知我柳姨娘下落?”
“说来也怪,确实抓了几个匪徒问了此事,他们都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一对母女,更别说掳走了。”
县丞的话令刘廉有些吃惊,结合之前在现场发现的种种怪异之处,一时之间有些理不出头绪。询问了这案子一些别的细节后便辞别了县丞便准备去后堂见陆大人。
刚进入后院,就见得鄱州府押送银两的衙役正在偏房烤火喝茶,随后远远地就望见陆县令在后堂屋焦急的踱步。
刘廉走到跟前作揖,陆大人这才发现有人进来。
“唉,刘廉,你来问你姨娘的事?我审过了,那伙人都说没看见。我现在烦着呢,一会州府可能派人前来,没啥事你先回吧!”
“柳姨的事,县丞大人和我说了,确实奇怪,又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怪事,我怀疑其中有蹊跷!”
“哎哟,我的小神童啊,现在不是蹊跷的时候啊,这吏部的选调就在近期了,出了这么档子事,要是刺史大人不满意参我一本,我这几年可就白干了啊!”
县令边说边摇头,又看了看眼前稚气未脱的刘廉,轻声说道:“唉,等你之后当了官,就知道了。”
“大人别急,我这抓了个人,兴许对你有用。”刘廉附身上去将绑来那人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陆县令听完有些疑惑:“鄱州长史致仕的事,我是知道的,但抓了他家一个佣人能有什么用!”
“照理来说,官银跨省押送会有公文,但鄱州府那帮押送的人一直没有拿出来,二来要真是送京的官银,他们哪还有闲情呆在县衙,银子追不回他们脑袋都保不住。就算是私差,也是州府的私差,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银子丢了他们也该着急,现在他们却在那喝茶,其中定有蹊跷!”
陆县令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
“听说鄱州刺史这次大考可是评了上等,而身为长史的胡老爷却被致了仕,其中关系陆大人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
刘廉在衢州待得那几个月,见得也都算是达官贵人,附近州府的这些事也听了七七八八。
陆大人望了望屋外没人,将刘廉拉到桌边坐下慢慢说道:“胡老爷在鄱州深耕多年,本来接替刺史也不是不可能,没想到前两年从金陵空降了吴刺史,到了本地因为鄱州税收一直不满缴的问题,和胡老爷这帮当地官绅关系比较紧张。不过听说吴刺史在京中关系深厚,最终还是斗赢了胡老爷,让他致了仕。”
“吴刺史回京可是要入主户部的。”陆县令又拉低了声音补充道“也是得罪不起啊!”
“所以两人素来不和,这次劫案又如此蹊跷,这个胡老爷家的仆人行事如此高调。万一能查出什么来,大人是奇功一件,升迁肯定板上钉钉。查不出什么给胡府一个下马威,也能给即将调任金陵的吴大人留个好印象不是吗?”
陆大人愁了一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望着眼前这个刚刚看着还稚气未脱的刘廉,瞬间又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后起身,心中暗想:‘此子未来前途必不可限量,自己要小心侍奉好,不可再露出怠慢。’
“走吧,一起去审一审这个仆人”
家仆被带到县衙牢房中,县令与刘廉二人打算先私下审问一番。
狱卒找来了把椅子,刘廉站立一旁,临时组了个案堂
“牢中何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