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在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雨水也不敢去打扰，她直觉世子和姑娘之间有什么事，可是她不知道是什么，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劝，只得干着急。

“他骗我。”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才听到了这么一句低喃。

她一抬头，发现白笙扭头看着她，笑的苦涩。

她说，“雨水，他在骗我。”

……

白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她尝试苦中作乐的告诉自己，大概是心里太苦了，得来个笑容中和一下，达到平衡。

可这个乐并不能改善她的情绪，一点都不能。

被自己喜欢的人所欺骗实在是一种太过于痛苦的感觉，她感觉好像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要不然她怎么连呼吸都那么困难呢，

从赵峻第一次退步，和第一句谎言开始，她就一直在试图安慰自己赵峻一定有苦衷，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一定是为了她好。

她甚至翻出了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来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爱着她的，所以他不会忍心去伤害她的。

哪怕伤害到了她，也一定是他的无心之举。

可想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什么理由，单单是赵峻骗了她这一条，就足够她难受了。

而她也不敢去细究理由。

无论是事情已经到了他不得不骗她的地步；还是他已经变心了，所以才欺骗她。

哪个她都不愿意是真的。

前者说明事态的发展和对方的实力超出了赵峻的想象，甚至可能他在应对对方的攻势方面处于弱势，他为了不让她担心，选择了自己一力承担下所有的压力，因此而欺骗她。

后者说明她看错了人，也下错了赌注。

若是两者硬要让她选一个的话，她宁愿是后者。因为前者对于赵峻的压力太大了，大到可能会把他压崩溃，会让他做出不正确的抉择从而导致整个计划的崩盘。

他们走的路本就是九死一生，成王败寇，每一步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在压力的逼迫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就很可能会一子下错，满盘皆输。

比起赵峻可能会丢了性命这个可能，白笙宁愿他只是变了心。

这么想着，白笙跌跌晃晃地走回到榻边坐下，桌上铺好的黄纸和混好的朱砂好像在嘲笑她刚刚一厢情愿的举动。

她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雨水担心地看着她，她感觉自家姑娘的情绪非常不对。这么想着，她便开口想安慰一下，“姑娘别急，世子说了晚上还会过来……”

白笙打断了她，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不会的，他不会来的。”

“可是…”

“让我休息下吧，雨水。”

白笙躺倒在了榻上，她呢喃道，“我好累啊。”

……

赵峻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杜康，他身上还带着崭新的，洇着血渍的绷带，良久，他叹了口气，“起来吧，身上还有伤呢。”

杜康不愿，这次本就是他的责任，他低着头道，“请世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