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的吕雉拍案而起、怒火冲天:“岂有此理！代国乃我大汉门户。他竟敢不顾北疆安危，逼代王谋反不成，还欲杀人夺妻！若匈奴趁机攻占代国，后果谁来承担。幸亏苍天有眼！否则，本宫有何面目见天下臣民！”

周勃等一众开国勋贵怔怔地望向灌婴，似欲以眼神求证真伪。丞相王陵最先反应过来，急问道:“颍阴侯！方才所言可当真?”

灌婴岂能不知他们的想法，露出无奈的神色:“千真万确！吾刚至中都时，新王后尚重伤卧床。你是没见到代王的神色啊！他恨不能将赵王碎尸万段。吾私下多方查证，代国的信使已被害于来长安的途中；王后的确数次险些丧命。为此，她有些畏惧跟代王在一起。”

王陵彻底破防，不禁喃喃自语:“怎会如此?”周勃等沛县旧臣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手足相残，古今大恶！何况还是无冤无仇的谋害。

“如此说来，代王的婚事被如意搅黄了?”吕雉不禁好奇问道。

灌婴据实回答:“那倒没有！代王允诺王后，不会再有朝堂之事惊扰她，这才保住婚事。微臣临别时，二人已顺利成亲。”

吕雉诧异一瞬，眸光流转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继而问道:“依汝之见，如意为何夺妻？”

灌婴早知会有此一问，淡定回道:“王后才貌出众，加之有高人相佐。他们皆乃王后的亲信，个个奇才异士。如意得之，如虎添翼。”

吕后思虑片刻，点头赞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来也是可怜女子。本宫赏她五百金，就当是护我大汉社稷的酬劳。颍阴侯以为如何?”

灌婴恭敬回禀:“太皇太后明断！微臣以为甚好。巡查边塞时，反贼余孽搅乱边关互市，欲借匈奴之力毁我大汉社稷。代王凭王后之慧，成功将反贼擒拿，并亲赴匈奴谈判。冒顿损失惨重，却非但未恼，反而赠予牲畜给代王做成亲贺礼。太皇太后的酬劳恰好证明我大汉有功必赏。”

众臣再次错愕，感觉仿佛听见了神话。让受损失的匈奴倒赔礼，便是他们也做不到。

吕雉讶异道:“哦？竟还有这事！可知冒顿如此的缘由？”说着，不禁看了一眼陈平。当年，她的鲁元可是差点嫁给冒顿那老莽夫。陈平诧异看了灌婴一眼，随即低头默然沉思。

“白登一役，匈奴大伤元气。加之春季将至，牲畜需产崽。鹬蚌相争之弊，冒顿不愿尝两回。攻守之势临时相易，故而只能息事宁人。”灌婴如实回答。

吕后如梦初醒:“好！代王不愧为大汉皇子。依本宫看来，代国无忧矣。诸公以为呢?”

“太皇太后所言甚是!”群臣自是纷纷附和，不敢多言。

下朝后，夏侯婴等人便匆匆来到灌婴府邸。灌婴当然知道缘由，于是屏退左右。周勃早已憋不住了，顾不得喧宾夺主，刚坐下便问:“子孟！现在就我们几人。你如实告诉我，方才未央宫中所言，可是真的？如意当真谋害代王?”

“自然是真！如今代国上下，提起赵王就像踩到狗屎一般。”灌婴摇头叹道。

夏侯婴还是不信:“两位皇子本无仇怨。便是抢亲，也不必杀人吧！莫非先帝溺爱，方至此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