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叹息:“你可说到明白处喽!先帝究竟溺爱谁,恐世人皆醉他独醒啊!”
周勃有点反应不过来:“此言何意?”“公不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乎?先帝忌惮吕氏不假,但不代表其他事亦为真。”灌婴暗示他。
谋士出身的陈平顿时一惊:“你是说,先帝真正的爱子非如意,而是代王。子孟如此见解有何依据?”
灌婴正色道:“论行为处事,子衡不觉得代王比赵王更似先帝吗?”
众人呆住。代王素来是个小透明,极少得他们关注。陈平愕然一瞬,随即试探道:“汝是指,与匈奴谈判之事?”
“唯有敢与匈奴正面交锋者,方可继承大统。当年,先帝对项羽也好,战匈奴也罢,不都如此吗?”灌婴干脆点破关键。
众人恍然如梦。说来,匈奴赔礼确是奇事一桩。急先锋的周勃不禁确认道:“代王当真亲与冒顿那老贼谈判?”
灌婴一双虎目瞪圆:“吾亲自候在长城边,见他返回,还能有假?临别时,匈奴的牲畜刚好进栏呢!”
陈平淡定反驳:“子孟休要诓我!匈奴物产贫瘠,冒顿岂是好相与的!息事宁人兴许是真,但为何倒赔礼?这里边恐另有缘故吧!”
欺诈大师果然不好骗。灌婴自知瞒不过他,于是只得合盘托出:“子衡果真厉害!吾若未去代国,定也想不明白;如今去了,方知赵王抢亲缘由。代王后乃稀世珍宝。她深知匈奴缺盐,以逆贼处得来的盐改良,换取匈奴多余的牲畜,冒顿焉有推拒之理!”
周勃终于回过味来:“你是说,冒顿贪那盐精贵,方才让步?”
“诶~!汝可不识,那精盐乃人间仙品也。以吾之见,堪比东陵瓜。代王婚礼上,满座宾朋无不赞不绝口。吾若非坐上席,又花了一些金银作贺礼,恐连半两都带不回来。”灌婴神秘一笑,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陈平突然诡异一笑:“哦?当真如此不凡?”
“仙酒好菜,道道人间极品。连盛具亦是闻所未闻。”灌婴继续自我陶醉。
“既如此,今日便在你府上食饷。吾倒要看看,能让匈奴献家当的盐有何特殊之处。”夏侯婴是马夫出身,深知马匹精贵。
灌婴错愕,见众人一脸得意的笑容,方才恍然大悟。好家伙!难怪他们不约而同地齐聚于自己府上——得!又被陈平那老狐狸坑一把。灌婴欲哭无泪,只好点头认栽。
长安的勋贵们期待美味佳肴,却不知身在中都的发明者正兴致勃勃地研究一堆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