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内。
公羊正义坐在石凳上晒太阳,十分慵懒,手边摆放的不是什么圣贤古籍,而是简简单单一本画册,上面胡乱地涂鸦着一些很幼稚的“大作”,放在平常人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但是他偏偏就那么珍惜它,几乎从来不离手。
“二公子,大小姐又绝食了。”
公羊正义叹了一口气,吹了口画册上的灰,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前,慢悠悠朝自己姐姐的方向走去。
他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父亲想要拿她出去联姻,自己姐姐死犟死犟的,真是的,又不是有心上人了,至于这么抗拒吗?这种结果,每一个出身王侯世家的人,心里都该有准备了吧。
……他以后也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轨迹。
“凭什么你们一句话,就可以随意摆布我的人生!”
“可能,因为历来都是如此吧,早都习惯了。”
“正义,难道我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吗?”
“那姐姐,你想选择谁?”
“我,我现在还不知道。”
“姐姐,没有时间让你选择了,你也知道,父亲对这个机会看得有多重。”
“可笑,难道不靠女人,我们家就不能崛起了吗?”
公羊正义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波动,“姐姐,家里生养了我们,为此牺牲,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正义!”
“姐姐,放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们别无选择,对不起,姐姐。“
忠勇侯,一个侯爷,放在地方上那得有多气派,但是这里是长安,一板砖下去砸中七个人,四个侯爷,两个郡王加一个亲王。
父亲靠大哥公羊珍才勉强获得皇帝的恩赐,赏了个侯爷的位子,如果不努力经营,用不了几代,就会沦落为平民了。
公羊正义让婢女把饭菜端到姐姐的面前,然后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开。
…………
陈修远像个主人一样,大大方方地坐着,旁边是恍若游魂一般的崔尚娴,一点都不在状态。
陈修远打了个响指,吸引了崔尚娴的注意力。
“那条缨络呢?你不戴的话,就还给我吧。”
崔尚娴看了他一眼,终于像是释然还是什么的,总之这一副解脱了的样子看得陈修远很不爽。下人很快就把那个锦盒送了过来,陈修远打开一看,就是这个。
他把这条缨络从盒子里用手指挑了出来,然后仔细地观察。他见过那么多珠宝,以前却没怎么注意过缨络。
崔尚娴对他的动作不以为意,如果他是害怕它受损的话,大可不必。从她手里收回缨络,也就意味着梁王默认了她的悔婚吧,去给更合适的……
崔尚娴忽然感觉到面前的光线被挡住了,抬头一看,陈修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子把缨络亲手系在她的脖子上。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送给别的姑娘吧?”
“开什么玩笑,就她们,老子躲还来不及呢。”
“崔尚娴,咱俩之间也算孽缘了,糊里糊涂订了婚,可不能糊里糊涂退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戴上去了就别想着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