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你们,去看看工匠,怎么了,一个个拦着孤王,说什么不配,不成体统,狗屁。”
底下的宫女一个个笑着哄梁王,要是真让梁王兴冲冲地跑出去和那些身份低贱的木匠铁匠什么的混在一起,不得被上面收走半条命啊。
人家凭本事养家糊口,有什么好瞧不起的,那些就会读书的书呆子他还看不上呢。
士农工商,最苦的农民,最受人敬仰的读书人,商人,商人的儿子还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呢,简直了,这歧视圈子一环扣一环。
那没有工匠,谁帮他开盒子啊,他上次莫名其妙打开了,现在又弄不开了。
宫女也是无奈了,您要召见一个木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您还想和匠人探讨做木工的经验,这就不可以了。
“罢了,烦死了。”陈修远把盒子往地上一扔,一脚踩了上去,喀喇一声,盒子开了,也坏了。他弯腰捡起来,看着手里的小玉佩发呆,这的确是好东西啊,仔细一看,这手艺,这原料的成色,赚了。
陈修远躺在自己的摇摇椅上,旁边蹲着陆泓从落日山抱养来的小狗,黑不溜秋的一坨,圈在一起,旁边就是冰块,清凉舒爽,这小狗崽子还挺会享受。
“殿下,殿下!”
陈安兴冲冲跑进来,手里捧着一堆书。
“何事惊慌?”
“韩侍郎和崔友闻掐起来了,中书令在观战。”
陈修远先是一愣,然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想想一下这个画面,两个朝廷重臣,身上穿得大红大紫的官服,跟个市斤泼妇一样揪着对方头发打架,说不定嘴里还会骂出些什么污言秽语来助长气焰,这场景,哦,还有公羊珍在观战,一个干瘦老头可别被一拳撂倒了吧,哈哈哈哈……
陈安本来激动,但是看见陈修远咧着嘴笑得那么嚣张,他忽然就感觉,有点尴尬。
“殿下……不是打架,是比作诗。”
两个朝廷大员,怎么可能打架!!
陈修远:“……”
“孤王,没说他们在打架,陈安你过度脑补了!”
“干什么掐起来,啧,肯定是公务少。”自问自答。就好像小孩子为什么皮,老师布置的作业少了,一个道理。
陈安真的是要被陈修远的脑回路惊到了。“殿下,他们是为您掐起来的啊。”
“……哦~”梁王妃的位子一日悬空,底下的人就一日不安分,现在竞争的趋势是越来越激烈,大周多年来没有战火,没有天灾,就靠这些后院里的争斗来活动血液了。
满朝文武目光全都在这个未来的后宫之主的位子上,大人物争正妃的位子,小人物争侧妃或是其他小妾的位子。连带着燕王未来的正妃的身份也开始受关注起来。
陈修远抿着嘴巴,慢慢思考起来。他想到了一个词,叫炒作。
如果一开始就昭告天下,梁王妃早有人选,那么那么多朝廷额中流砥柱还会不会争得脸皮不要?不会,会有顾虑,会有所谓矜持。那么他这个梁王的回归,就搅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说到底,这是在给他造势啊。
一方面他的存在感带起来了,另一方面,大臣和他就不会那么生疏,不至于天天端着个臭架子。
“殿下,您要去看看吗?”
“……看个鬼啊,孤是文盲你不知道啊?”看,看得懂吗他,万一谁以嘴贱,来一句请殿下评析一下,让他说什么……对仗工整?废话,大周很流行华丽的辞藻,全写骈文,能不对仗吗。
“陆泓呢?咋没见他,不会看热闹去了吧?”
“没有,小殿下去崔府了。”
“哪个崔府?”崔友仁?崔友闻?崔三、崔四?姓崔的有点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