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是喜服,黄色,是烛光,陈修远和前来参加婚礼的每一个人谈笑风生……才怪。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当场抽出宝剑劈死这些混账。
有谁,会在他头一天大婚就劝他要多纳妾?
有谁,会在他洞房之前就催孩子?……他差点以为死去多年的而皇祖母诈尸了。
有谁,会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着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爱情故事?……他的糟心亲戚们,讲的还是大周开国时因为国力损耗太严重,不得已用和亲的方式换区和平的这种——陈修远最排斥的事情。
陈修远差点一耳光呼上去,恨不得揪着他耳朵告诉他,这不是唯美的爱情故事,是耻辱!
“殿下,再喝一杯吧。”
“殿下啊,这新婚燕尔的,给臣等一些面子,我们干一杯。”
“殿下,我干杯,您随意。”
“……”
就算陈修远是个酒桶也经不起这种喝法啊……于是装醉了。
陈修远踉跄着脚步,晃晃悠悠走到没人的地方,扶着墙慢慢走。
“都说成亲是件特别高兴的事儿,现在看来,卖酒的家伙心里一定十分高兴……”
皇帝坐在上首,面对皇后小酌几杯,这样欢乐的日子,把他也感染了,脸上笑得皱纹都要出来了。
“陛下,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三郎都成家了。”
皇帝又闷了一口酒,笑笑,“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成了家,也该懂事了吧。”
“会的,一定会的。”
皇帝余光扫过台下坐着的几个比较特殊的人,其他人欢聚一堂,但是这几个人身边是空荡荡的,仿佛喜庆的氛围绕过了他们。
“那边,是老二的孩子吧。”
皇后看了一眼,点点头,这孩子也长高了。想起齐王,皇后眼睛里的光亮就黯淡几分,那个孩子,很久都没有见到了。齐王妃是个好孩子,可是二郎眼里偏偏就只有一个歌舞伎。离间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这个歌舞伎,真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
“殿下,**一刻值千金啊,您赶快走吧。”
陈安帮忙挡着那些始终纠缠着太子、热情过头的人,陈修远赶紧溜走,天哪,长见识了,胡子大把的老头子喝醉了,拉着他喊他哥,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吱呀一声,陈修远关上门,掏了掏耳朵,想要把之前一些男性友人给他讲的太重口味的段子丢出去,你讲荤段子就荤段子,人兽之类的就免了吧。
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婚房里就剩崔尚娴和他两个人,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陈修远看着端坐一旁经历不动的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等太久,等睡着了?
不可能的。
崔尚娴双手交叠,掌心已有密密麻麻的细汗,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是真的可以感觉到。
陈修远挑起红盖头……
“……不是,今天谁给你画的妆啊?腮红颜色也太重了吧。”崔尚娴本来就皮肤雪白,脸上的红晕特别清晰。
“……”
你想让她说什么?
陈修远沉默片刻之后,忽然间想明白了原因,挠挠眉毛,笑嘻嘻递过去一杯酒,“喏,合卺酒。”
喝完酒,随手把两个杯子往桌上一扔,然后杯子成功滚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