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网络暴力吗？

知道什么是流言蜚语吗？

知道什么是颠倒黑白吗？

陈修远即将要做的就是这个，他不知道以公羊正义一大把年纪了，心脏还好不好使，万一下子昏过去了……没关系，他可以把楼度炼制的金丹给他“救命”。

“……”

“殿下不可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殿下，您尚且年幼，很多事情不懂，也无可厚非，只是听草民一句劝，那样的念头，是万万不能有的。”说话的是最近投奔太子的一个寒门书生，摇头晃脑，连连否定陈修远的提议。

陈修远看了眼陈安，对方心领神会，悄悄地在一本小册子上打了叉。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负手离去。

崔尚娴本来就没走远，坐在一旁对着一盘残棋发呆，陈修远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落下了一字，可是想了一想，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把刚下的那枚棋子收了回去。

陈修远驻足观察了一下，问：“刚刚楼度是不是来过？”

崔尚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身边，假装很惊讶的样子问道：“殿下怎么知道？”

“这棋路一看就是他的，保守而又老套。”

崔尚娴挑了挑眉，不太能理解陈修远的话，“殿下这是何意？”

陈修远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背后的空气，虚指着一个方向，“喏，那个人，仰慕楼度，想做一个他那样的人，才华好不好我不懂，但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一进来就一副很傲的样子，八成是心里觉得，能为我效力还是我有福了，呵。”

“所以殿下打算……？”

“没什么打算，小人物，不值得。”宫里的人一个个都多鸡贼啊，早就练就了一番好眼力，主子看好谁、讨厌谁，隔着几堵墙都能闻出来，而且宫里竞争压力这么大，踩低捧高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

信不信，用不了几天，这个尖酸书生就会被踩得怀疑人生。

崔尚娴猜到了陈修远的意图，无非就是低级版的借刀杀人，加上作壁上观，可是……

“殿下，眼下正是你势力扩展的好时机，一个书生不要紧，但若是让天下人都以为殿下不是一个能礼贤下士的人，千千万万个书生都不会再为殿下效力。”

“得了吧，要是真来千千万万个像他这样的人，我才头大呢。”

他并没有提什么对付公羊珍的计划，怎么可能对着一个不信任的人讨论这种严肃的事情。他只是说，可以给大牢里一些犯了事的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吸收进来，履行一些特殊的职能，结果那个人觉得他说的话是滑天下之大稽，反复强调只有熟读圣贤书的人才可以帮助太子和皇上治国，那些大老李的人，都是犯了错误的人，是不该信任的人。

谁给他的自信？啊？

“好了，我的太子妃，别管他了，你快说说你有什么对付公羊珍的办法？”

丢了一个酸臭书生，他可以有别的追随者，有一个成语叫做“鸡鸣狗盗”，即使是表面上再不入流的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价值，如果他真的可以改变许许多多囚犯的命运的话，又何尝不能让天下百姓看见自己的气量和胸襟，从而吸引更多的有才华的人。

虽然这两个……他的确没有就是了——但是他可以假装拥有，可以学着拥有。

再说了，谁说有特殊技巧的人，和读书人不可兼得？也没说对那个人“见死不救”啊。

崔尚娴自从上次说要对公羊珍下手之后，一直没有动静，任凭陈修远怎么追问，都一直在卖关子。

那什么“颠倒黑白”，是一条好计策，颠什么，没想好。

公羊珍自身形象一直包装地很好，有些无懈可击的感觉，现在陈修远的感觉就是，手里握着一把利刃，可以敌人的首级，但是他找不到可以一击制胜的破绽。

崔尚娴抿着嘴唇，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看得陈修远非常着急。

“只是殿下，这一步，怕是有些阴损……”

陈修远看着崔尚娴，连翻两个白眼，阴损？他颠倒黑白就不阴损？在战场上，兵不厌诈，你来我往，谁赢了就是本事，哪有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