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安街头，一个穿得很富贵的年轻人，大约是二十五六，嘴唇边蓄起小胡子，大摇大摆走着，身边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呜呜~”

“呜~”

“啧，哭什么，大爷我看上你是你的命好，不许哭，不然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我告诉你，看在你清清白白的身子上的份上，让你做个小妾，已经够给你脸了，要不识趣，嘿嘿，你爹一把年纪，可经不起折腾。”

“哈哈哈！”

这个年轻人是公羊珍的孙子，公羊瑞安，嚣张跋扈，仗着家里的势力，没少做这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诶，等一下。”

公羊瑞安停下来躲在一边仔细观察前面那个人，“一个白面书生，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女相，不如……”

“喂，你们几个……”

说话的声音渐渐笑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猥琐而又乖张的笑容。抓人的动作熟练得很，一看就是不是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陈安看着这一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照太子的吩咐，找了几个切边乞讨的人，让他们大肆的在公羊珍途径的路上传播这个消息。主要是几个关键词，公羊瑞安，男生女相，脖子上有红色胎记……

剩下的就让想象力丰富的大周百姓自己去脑补好了。

陈安虽说完美地执行了陈修远的命令，但是还是有些好奇，光是一个孙子喜好男风的事情，能让中书令感到愤怒？

可以说，只要公羊瑞安不把主意打到他爷爷漂亮小妾身上，其实怎么玩都没多大关系。

不过他不是知道的是……这个男生女相的人，是公羊珍的私生子。

很看好的那种。

此人名叫孙浩，非常有才华，虽然没有被纳入公羊家的家谱，但是一直是被公羊珍看好的人，某种程度上，亲孙子的地位都比不上他。

…………

陈修远翻着一本很薄的册子，这个是崔尚娴给他的，记载的都是一些大家族的密辛。很难想象是都少时间的努力才得以做到的，在第一眼看到这些信息，陈修远吓了一大跳，有种捡到宝德感觉，但是也同时有种担心，觉得自己就像身上没穿衣服一样，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而且，是不是别的家族手里也有着类似的东西，在威胁自己？

公羊珍现在正坐着轿子赶路，天知道当他听见路上的流言蜚语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停轿！停轿！”

…………

陈修远喝着白凉水，拉着崔尚娴对着一尊观音菩萨的佛像拜了几拜，嘴里喊着罪过罪过。

也是知道那么做不太好，真的不道德。

“殿下？你信佛吗？”

“不信。”

“至少能有点心理安慰吧。”

对于萍水相逢，或只是有些许口角争分的人，他是真的不会用这么阴损的手段，因为内心难安，总有种“不防备那个人就会下场很惨”的预感，若是非要孤注一掷，他也不会当善人。

他不是青鸾，他有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