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直都有打过去，可老两口基本没动，总是说着自己还有钱，他的钱给他存着。

父母不愿意成为孩子的负担，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总是竭尽所能为孩子创造更为宽松的环境。

柯谨还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他小时候其实并不安静，总是喜欢到处跑到处玩，有一次还自己当着探险家上了火车，惹得父母以为他被拐走了。

童年的趣事是多的，他以前并不是个无趣的人，随着时间，慢慢的，慢慢的就变成了无趣的大人。

遵循着规则活着，一如所有人。

最后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当狗的这段时间。

的确很丢脸，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耻辱。

可……也是轻松的。

在阳台晒太阳……

在厨房偷偷吃东西……

闻着枕头上好闻的味道……

还有……舒艺真的头发扫过他肚皮的痒。

舒艺真……

舒艺真那么喜欢狗，要是……要是狗真的死了……她一定很难过吧……

他还欠她一个包。

他弄坏了她的包包。

她的狗也本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他不出去，安安分分的待着……

她其实人还不错，有耐心，长得也好看……

“呜呜……”疼到最后连咳嗽都没力气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太疼了。

喉咙里已经是血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柯谨最后勉勉强强的站起来，试图够到门把手。

就是突然觉得……不能死在舒艺真的家里。

就算……就算是失踪也好一点吧……

死亡这个概念，对于舒艺真来说，太遥远了些，柯谨有点不敢想，她发现自己的狗死在家里会是什么表情。

“吧嗒”。

门开了。

几秒种后，门又关上了。

离天亮好像还有好久，又好像不远了。

柯谨觉得自己等不到天亮了。

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很累。

很痛。

·

“心跳偏快!”

“呼吸急促，启用呼吸机！”

“怎么会突然这样？”大半夜的，病房里就发出了警报声。

“暂且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大脑神经在作用。”人的脑细胞生长又死亡，更新交替，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了。

就比如昏迷了两个月的这位男士，今天心跳突然不正常，他们都以为是出事了。

很多植物人都会存活一段时间，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去。

醒来的例子真的太少。

今天他们也例行处理，准备抢救。

至于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用上呼吸机后的十多分钟，医生还在试图用其余急救手段时，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几秒的茫然过后，他突然说了句话：“去流金岁月小区……”

声音哑的不行了。

太久太久没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