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看着已经蜷缩成一团的人,问道:“是不是此一别,又见不着了,还是再也见不着了。”
女子缩在角落,气息微乱,看着他,“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景明沉默了好一会,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各自思量。
“你是扮作了明月国舞女,去觐见了大业国皇上,你不让我喝宴上的酒,难道要代王亲征的三皇子会有什么不测?”景明见她难受,便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女子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但也点了点头,“烟雨朝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他大业国不也是,如此嚣张的三皇子本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还丝毫不收敛。”
“那明月国的舞队如何能影响大业国皇帝的想法?”景明既观察着她的状况,也继续解着疑惑。
女子大概又是忍过不适,索性仰头靠在车壁上,“明月国的舞队,是为了刺激三皇子王妃动手,只是没想到皇帝先接见了舞队,我无意间看到你进了三皇子府,知道王妃在花和酒里混合了剧毒,但三个时辰后才会毒发,所以当时提醒你,可等我赶回去的时候,虽然及时救了舞队的人,也不知那老皇帝房中焚的什么香,里面也加了东西,中招了,这大业的皇宫,为何如此肮脏?”
“三皇子的王妃?”景明看着她的情状,一些情绪越过了之前占上风的担忧和怜惜,因此微微转过了头。
“王妃乃是三皇子从他的属下那里抢来的,本就有仇而已,嗯······”女子不小心又发出了一道声音,神色中颇为无语,从腰间拿出了孤刃,就要徒手握白刃来抵御情欲的时候,就见得手被握住。
女子看了他一眼,无奈地道:“凭你?”
说着就要用力道挣脱出来,见那孤刃却被另一只手握住,女子要抽刃的动作便赶紧停顿住了。
“放开!”本来他靠近的气息,就让女子有些难受,此时更是无语,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他的存在。
景明的眼神从未如此固执,“别伤害自己。”
“我······”那女子也有些气恼,她从不想如此软弱难堪示人,可是药力越来越强,她又生生地忍了下去。
景明的眼神还是坚定,“那你放开匕首。”
女子只得放开了匕首,任由他替她收起来,看着他手中那道虽然浅但也出了血的伤口,又有些气,“包扎一下吧。”
那口子并不大,她根本没动,但景明还是听话地撕下一块衣服,包扎好了。
女子一直看着窗外,突然一抬手,厚重的车门便开了,女子道:“停车。”
外面赶车的女子和景一赶紧停了马,见还没停稳,一个人影已经奔出了车外,然后匆忙下车的三人就看见那道身影,趁着月色,十分优美但却急切地跳进了不远处的湖水里…….
那赶车的女护卫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景明,景明被那道眼神看得心虚了几分……
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又听得那大道上隐约传来了马蹄声,女护卫几越而去,又很快回来,朝着湖水那边吹了一道口哨。
女护卫问景明,“你会武功吗?”
景明摇了摇头。
女护卫鄙夷的神色更重,“那你能有何用?上车等着。”
又看着景一,“护着吧。”
景明根本没脾气,不添乱的自知之明绝对有,上了车,但没进去,只在马车门口等着,景一护在他周围。
果然见湖那边爬出来一个人影,优雅大概是不再了,远在这边的景明和景一都仿佛能感知到她的怒气。
女护卫和那女子朝着来时路隐去,消失在夜色里,但很快,又回来了,空气里有淡淡血腥味。
回来的女护卫依旧和景一赶了车。
那女子却是换了衣服,依旧用面纱遮着脸,进了马车,将刚才穿的此时已湿漉漉的裙裳扔在了马车角落,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抢了别人的衣服。
女子口中隔着面纱含着一支木簪,坐在那里正在将披散了的发挽起来。
女护卫正要关门,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景明,“不能用吗?”
女子正挽好了发,闻言,手一挥,马车门又重重落了锁,连外面沉重的马蹄声都隔绝在外。
这才看向景明,见他正也看着自己,或者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有问题?”
“男人的?”景明道,眼中晦暗不明。
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嗯。“
然后下一刻,却见景明开始解起了腰带,女子眸子微暗,要止住他的手,只是马车一晃,按得往下了点,景明一声闷哼,身子不稳,已经栽倒在了她身上,女子忍无可忍,但终究忍住一脚把人踹开的冲动,也忍住了帮他宽衣解带的冲动,只是将人提溜到了一旁。
景明也有了执念,继续解了外裳,又脱了一件夹衣,递给她,“不用我也可以,但穿我的衣服。”
什么话!
用什么用!
二人此时并排靠在马车里,女子看了看他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他的眼,眼睛还在他的唇上逗留了片刻,但终究保持了些理智,闭了眼,保持隐忍。
“可是因为庄师?”景明没打算再退后的,也已有一些异样,见她犹自躲着,便带了些淡淡的忧伤问。
女子又睁开那双眸子,不解,“跟庄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