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他如此,他也可以为她如此,“知道了,这旧贵,是留不得是吗?”
齐商还是劝道:“在圣都风云里,若想高人一局,须得用手腕,用狠心,当然选择还是在你,如何,主子说了,都依你。”
“我只能用智,用力的地方,还是齐商来帮忙吧,”景明甚至有些生气,她竟然还问?
他早已做好了陪在她身边的打算,更何况那旧贵,本就不是好的,他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人,为了好官,他可以付出性命去护着,但是这样的人,他也可以让其付出性命。
他新官上任,刚好来了个试刀的。
还是,宁溪还是没有信任他,在她心中,自己还是那个容易受伤的人,又或许,这圣都之行,本就是留给自己的试探和选择。
景明想到她在西北,心里更是焦急,他一定会堂堂正正走到她的身边。
齐商见他说完,疾驰而去,倒有几分欣慰,站在主子身边的男子,可不能太柔弱,他和林安等人虽然一直恭敬,但是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可难得很。
齐商和两名侍卫,也很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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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已经记不得这是圣都的第几场雪了,只觉得今晚的雪太过厚重,像极了那年定北的雪,在那场雪里,她打败了进犯的敌军,憧憬着回都后就成为诀哥哥的圣后,却收到了圣都剧变的来信,信里写着她如何也明白不了的字句。
怎么就病逝了?
如何就病逝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长公主伤敌本就耗费,收到来信伤及心脉,再醒来时,再赶回圣都时,竟然只来得及看一眼先圣入圣陵的龙棺,她拼死终于重开了龙棺,看到里面躺着的先圣,那封信的每一字,才在她脑海中成了真。
她留下了龙凤玉佩给朗儿,去了定北。
所以,朗儿不可能不知道玉佩的去处,一直,一是因为溪儿,也因为无法权衡朝廷势力,所以不立帝后,倒是更有力的牵制。可是如今圣妃的势力,竟然可以到开口问长公主要龙凤玉令的时候了,这是一道警醒,如今的长公主倒感慨她的举动。
这个看似越来越大权旁落的长公主,是时候该回来了。
长公主皱了皱眉,又想到刚才去看望的宗族之长烟雨川,长公主的心,沉到了最低。
宗长烟雨川的几个孙辈是受过自己恩惠的,又深得先圣倚重,最后扶持朗儿入住烟雨圣室,自然是安宁天下的选法,更何况,还有自己,若是别人登上帝位,自己就是最大的变数,若是朗儿,自然会得到自己的支持。
先圣选朗儿,是因为她,也是为了保住她。
那年在圣陵前守了一月快要气绝的自己,终于见到了宗族之长烟雨川。
烟雨川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即使拄着拐杖,却也威仪无限,他看着圣陵前早已不成人形的战神,看着跪了一地的护卫,流下了怜惜的泪水。
“郡主啊,你一日不去主持大局,新圣上一日不登基,这烟雨朝就要风雨飘摇了,”烟雨川痛心地劝道。
可是那时的长公主又如何听得进去。
“郡主,圣上突然病逝,只来得及嘱咐,一定要让你弟弟烟雨朗登上圣位,其中缘由,你与圣上并肩作战多年,护烟雨朝安稳,难道不知,你可知,定北又来战报,被你赶回漠北的敌军,已经有卷土重来的迹象,你当真,要随先圣去吗?”
“你想想,烟雨朝失去先圣,已是失去半壁倚仗,你若一去,烟雨朝就真的会乱啊,”烟雨川的拐杖愣是将地砖敲得有了裂缝,“你就算是要死,要随先圣去,也要陪着朗儿定了天下之后再去,朗儿聪颖,你若等他,护他,这天下,他撑得起的。”
“你看看,不过一月,这朝堂,都乱成什么样了,你姐弟二人,一人在这里,一人跪在圣宫,成何体统,你不知道,这烟雨朝,有多少人都在盯着那张龙椅吗?”
那靠在圣陵墙上的人,终于动了动,“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