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天冷猫一冬,对于这帮光棍来说,除了睡觉就是干活,有空吹会儿牛逼,但还得听东家的。赶紧吹了灯,不一会儿就有了呼噜声。
王才跟几个半大小子在东屋里睡,王显的闺女金凤跟爹娘在一个屋住。本来几个半大小子都睡在上屋的里间,可是都不好好睡,天天又打又闹的,就都给撵到了东屋跟他二叔去睡了。还有一个原因,闺女金凤越来越大了,也不能总跟哥哥兄弟一起住。王贵两口子在西屋。
今天的王贵不一样,以往都是赶快漱口,擦脸,滋溜上炕钻被窝就一动不动了。
而今天,也洗完了也漱口了,就坐在炕沿上,看着金巧洗脸,把辫子破开,一下一下地梳着头,等梳完头金巧回头问:“当家的,咋不躺下,逛集累吧。”说完就要脱衣服上炕。
王贵连忙说:“媳妇,”金巧一愣,这是王贵头一次管她叫媳妇,“别脱。”
王贵站起来,把金巧抱住,让金巧的脸埋在自己并不宽阔的胸前。金巧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而且这一次她哭出了声。
上屋的王显还没睡着,一听西屋有哭声,一骨碌就想起来,大奶奶桂兰一把抓住他:“别管,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嗯,也是。”就又躺下了。
第二天,老三两口子没起来,王才跟半大小子说:“去喊你三叔三婶起来吃饭。”
福根刚要喊,大奶奶忙说:“别喊,让他们睡会儿再。”王才一听就知道是咋回事,王显从来也不吱声,就是几个孩子不懂,就问为啥。
大奶奶说:“别管,吃饭。”
等长工们都上地里溜地去了,两口子才起来。大奶奶把剩下的饭菜从锅里端出来给他端过去。等吃完了饭,金巧把盆儿碗儿都刷好了住回送时,大奶奶笑问他:“巧,昨晚咋的了?”
“没啥,大嫂。”
“还说没啥,你今天早晨气色都不一样了,你自己照照镜子去,红扑扑的。”
“是嘛!”就真的去照了一下镜子,也没发现什么两样儿,才知道又上当了,这回脸是真红了。“嗯,大嫂,昨天我们那口子开窍了。”
“是嘛,那可真好,怪不得这么晚才起来,折腾到很晚吧?哈哈,这回就等着要孩子吧,老王家估计又快添新人了。”
“就是啊,我可盼着呢。”
可是一个多月了,还是没动静,又等了一个月,大奶奶生了,又一个大胖小子。
说来也怪,人家生孩子都疼得哇哇叫,又哭又嚎的,可是桂兰生了八个孩子了,也没有听她叫几声,说不疼是假的,不过生的就是比别人轻松。
金巧忙里忙外的,心里嘀咕着:“要是自己也生一个该多好,就是疼也愿意,按说现在两口子生活也正常了,几乎天天晚上都要,按说应该怀了才是。”
看着小被子里包着的孩子,露着一个小脑袋,眼睛闭着,呼呼地睡得正香。
金巧还是偷偷地叹了口气,这一切都让大奶奶桂兰看在眼里。
晚上,桂兰偷偷地跟王显说,声音压得很低,怕里屋的金凤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