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留悯却紧紧抱住龙身,一点儿也不肯撒手,还眼泪直流,却不说一个字。
林知州铁青着脸。
祝县令指着秦留悯道:“这是谁家孩子这么没规矩?还不快把他弄走?”
后面秦留思急着就要冲进来,却被已有防备的护卫拦在了庙门外。
秦留思道:“那是我弟弟,我去把他带出来。”
那些护卫却都不肯放他进去。
秦留思急得直着脖子直喊:“留悯,留悯,快出来!”
秦留悯却还是死死抱着龙身不撒手。
孔怀虚、宁葭、桃叶、袁丘都挤了过来,但都被拦住进不去庙门。
又有几个护卫跑了过来,生生把秦留悯的手扯开,把他拖了下来。
秦留悯突然出声大哭,没哭两声人就晕了过去。
护卫们他拖出来,扔给秦留思。
秦留思连忙抱住还昏厥的秦留悯。
孔怀虚道:“先送他回去,让圆觉大师看看。”
袁丘便抱起秦留悯:“走。”
秦留思就在前拨开人群,袁丘抱着秦留悯跟在他身后。
孔怀虚、宁葭等也跟着挤出了人群。
这边祭祀乐声再次奏起。
乐声止,鞭炮声又轰隆不断,知州、县令、里尹等领着众人跪拜叩首。
袁丘抱着秦留悯回到居处。
圆觉正在打坐念经。
“和尚,”袁丘大声道,“留悯又不太好了,你快帮他看看吧。”
说着把留悯放在了里屋榻上。
桃叶突然惊叫道:“啊!留悯他、他……”
秦留悯的双手、脖子突然一点一点冒出了几片青色的鳞片,而他喉中正发出痛苦的呻吟。
众人无不大惊。
孔怀虚一改平日从容模样,冲到榻前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怪异无比的景象。
秦留悯牙关紧咬、面色泛青、双手上、脖子上的青色鳞片还在不断增多。
圆觉大师查看了秦留悯的双手和脖子,又拿起他的手腕来,细诊其脉,随即取出针灸物事,让袁丘将秦留悯抱至六顺房中榻上躺好,替他在人中、太阳穴各扎上一针。
“大师,他怎么样?”秦留思道。
“还是老毛病,缓过来就没事了。”圆觉道。
“老毛病?”秦留思不可思议地道,“那他的手和脖子是怎么回事?以前可从没见过呀!他到底是怎么了?”
圆觉大师有点奇怪,道:“以前没有过吗?可是跟每次生病是一样的脉象,只不过这次的脉象要强烈得多。”
“怎么会这样?”
秦留思只觉不可思议。
桃叶奇道:“留悯这到底生的是什么病,为什么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地发作?还、还长这种吓人的东西。”
“贫僧亦不知。”圆觉摇头道。“不过,他体内似有一股灼热而强大的力量,时不时喷涌而出,他这般弱小的身子,无法承受,是以时有不适,待其力消退,他自会好转。”
在旁一直盯着秦留悯一言未发的孔怀虚突然道:“灼热而强大的力量?那是什么?”
圆觉只是摇了摇头。
孔怀虚向秦留思问道:“他可有什么奇特的遭遇吗?”
“奇特的遭遇?”秦留思道,仔细回想一回,摇头道:“并没有,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就算我没看见,他也会跟我说的。”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们一直在一起?他一直生这个病吗?”孔怀虚一连串问出这些问题。
秦留思道:“是我亲弟弟。他也不是一直这样,是从大概一年前才突然断断续续地生病。”
孔怀虚道:“你们的爹娘何在?”
“我娘已经亡故了,我爹出海之后很久都没有回来。”秦留思道。
“你们并非青云村人氏,为何会来此地?”孔怀虚道。
“我娘是青云村人氏,是她让我们回来的。”秦留思道。
孔怀虚倒显得很意外:“你娘是青云村的人?不是你爹?”
“不是啊,是我娘呀。”秦留思道。
孔怀虚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这样?灵媒原来是个女子吗?”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
孔怀虚又向秦留思道:“你娘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留什么东西?”秦留思道,思忖一回,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布包打开来,一片青色黯淡的龙鳞露了出来。
“娘她给了我这个,叫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它。”秦留思道。
宁葭等人并不识得:“这是什么?”
孔怀虚见了这片龙鳞,又惊又喜:“能给我仔细看看吗?”
秦留思就递到了他手里。
孔怀虚双手捧起这片龙鳞,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真的是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