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夙见了杨平，把杨悦的原话，说给他听。

杨平的手握碎了腰间的八卦镜，转身背对江夙夙后，两行泪如刀剑寒光。

那是一个冬天，母亲被人像牲口一样对待，四岁的他，为了保护好妹妹，抱着妹妹东躲西藏，床下、茅房，他躲过所有能躲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因他记不清母亲有被多少男人糟蹋，他自不肯定自己跟妹妹是不是同一个父亲，但那不重要，只要妹妹是真的。

他不敢出现在有阳光的地方，生怕被人看到他，少不得一顿毒打，因此，他经常抱着妹妹，大晚上的看月亮。

他跟妹妹说，月亮比太阳好，月亮多美啊，不像阳光那么刺眼，虽不能让人身体暖和，却能柔柔的在人心上，他最喜欢月光……

他没想到，妹妹还记得。

至死没忘！

想起这些，杨平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

“啊！”

难忍的巨痛，化为斩下的一剑，劈开亭内的石桌。

他怒红了双眼，愤恨被点燃。

说不清楚，他是恨那些畜生，还是恨自己多一点。

是他……为了活下去，丢下了妹妹，剩妹妹独自一个人在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我要杀了那些畜生！”

江夙夙起身，她的内心跟杨平一样，波涛汹涌。

几十年前，那一家三兄弟，霸占了杨平的外祖母，轮翻欺辱后，生下了杨平的娘。

然后，他们不仅欺辱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把亲生女儿送与外人糟践，紧接着，连自己的外孙女也不放过。

那个有可能是杨悦外祖父的男人，更在杨悦要给二皇子献舞之前，于更衣室内又一次欺辱了她，只为暗暗得意皇室子孙得到的都是他玩烂了的贱货。

这些真相，都是杨悦用自己的命，和一次又一次的不知廉耻套出来的。

起舞于鼓上时，她万念俱灰，可她连掉下一滴眼泪的权利都无，内心只能无力的重复，‘让我死吧，让我解脱。’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忽然间，有两音相撞，连她自己都听到了砰的一声。

鬼医丹南当时听了杨悦的讲述，猜测是，那团扇残灵，以及升兰父亲的残灵，感知到了杨悦的生不如死，因此，两音相和，撞作一频，使得杨悦躯体爆炸，助她解脱。

见江夙夙要跟杨平一起硬闯长安，升兰现身拦住。

“长安城里不益杀人，我去把人带出来，你们在这儿等着。”

话落，一道黑光一闪，黑龙到到江夙夙身侧。

“一次带三个人出来，你一个牛妖，怕是功力不够。”

升兰看向黑龙，明白他的意思，点了下头。

步暝用手肘撞了下丁晚来。

“不拦着？”

丁晚来低下头回答。

“对朝廷来说，杨氏兄妹是前朝遗祸，律法杀不了那些人，现在一共就两个选择，要么夙夙跟杨平冲到人府上去，要么……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黑龙跟升兰走后，杨平冷静了一些，看向江夙夙。

“悦儿她……。”

阴间的事，本不该跟阳世的人说，但江夙夙觉得阴阳得调和，反正她是这么理解的。

“她现在是鬼王夫人的贴身婢女，放心吧，不会被别的鬼欺负。”

杨平听了，低眉哀声。

“婢女……。”

江夙夙不想杨平为杨悦担心，因为这不是杨悦想要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会挨打挨骂，闵桑就是在阴司觉得孤单，想留个聊得来的在身边，能一起喝喝茶，说说话。”

丁晚来怕江夙夙解释得不够明白，干脆直讲。

“夙夙说的闵桑就是鬼王夫人，她跟夙夙是好姐妹，心肠比夙夙还软，比夙夙还好说话，且是个不指使他人，勤快的。”

江夙夙听了，扣了下眉毛看丁晚来。

“我不勤快吗？”

陆不同有过教训，赶紧小声提醒。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千万别抬杠。”

丁晚来听后，如蒙启发，连忙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