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夙把抑魔军的生机带回井里,地狱雀不放心,跟去后发现,这口井被江夙夙打得很深,在井中,抬头难看见井口。
江夙夙把生机从琉璃瓶里倒了出来,亲眼看着被她一握变短的生机,在重新回到井里后,突然变长,向两边蔓延。
幸是地狱雀来了,省了她要自己爬出井,出井后,她老老实实的将打出井外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石土回填。
抑魔城的百姓在边上看热闹,不知内情的他们皆笑话江夙夙白费劲,辛苦毁了井,又辛苦的砌回,他们自也知道自己祖先做过同样的事情,因此,只是笑笑而以。
地狱雀嫌江夙夙用手填土太慢,直接现了身形以妖力将土填回,余下的井壁则是江夙夙自己一块一块的又重新砌回去。
花了半天时间,总算修复,江夙夙拍了拍手上的土,望向四周,一个抑魔城的小孩儿手里拿着风车,正看着她笑,她也冲对方笑了笑。
回到军主府,见过醒来的军主,江夙夙跟他说了病魔井的实情,军主知道后,十分感激阎王爷的良苦用心,江夙夙则是劝他,委实没必要把所有的病痛都揽自己身上,众生皆有自己的痛苦,想办法解决就好。
抑魔城军主思考后点头。
做完这些事,差不多也到时间走。
有地狱雀在,回家不用舟车劳顿那么麻烦,在江夙夙他们要离开时,站在银筝旁边的骨马走了过来。
陆不同皱着眉看向它,在他看来,抑魔城是骨马的家,而骨马真正的主人是先军主。
骨马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无比熟悉的这座城,时如白驹,它却早已不是当初的白马。
见骨马要走,银筝喊了一声。
“军主驹!”
骨马停了一下,仰望曾跟先军主看过的这片天。
‘军主已成为先军主,世上也没有军主驹了。’
银筝本听不到骨马的话,不知为何,这次,她却听到了骨马的心声。
银筝很是感伤,世间每个人都是在不断的经历别人的离开,从一无所有,到有,再回到一无所有,时间会把一切带走。
人只是本能的想抓住自己珍惜的不放手,可银筝知道,若强留下骨马,骨马一生都会深陷在失去先军主的悲伤。
放下对骨马的不舍,银筝看向江夙夙。
“江夙夙,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江夙夙正要上地狱雀的雀背,听到银筝这么问,回过头来看银筝。
“怎么,抑魔城是要搬家?”
银筝一愣,笑出。
“怎么可能?”
江夙夙笑了。
“那就好,以后有时间,我跟陆大哥会带骨马回来看你,你要是有空了,也可以到长安来找我喝酒。”
听了江夙夙的邀约,银筝微笑着眼酸。
“会喝酒,你不早说?要早知道,怎么也得请你喝壶酒。”
江夙夙不乐意别人埋怨自己,径直走向银筝。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没说,你想请我喝酒!”
银筝噗嗤笑出声。
双脚微分,四方铃一动,出现阵法,挪来家中的两壶酒,自地上拾起,一壶给江夙夙,一壶给自己。
两人同时打开壶盖,看着对方,大口饮酒。
酒为烈物,灼喉,如是岁月总会给人添些忧愁。
喝完一整壶酒,银筝摇了摇空酒壶,看向江夙夙。
“认识不深,拢共就相处几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舍不得你走。”
江夙夙听了,提议。
“那要不然,你干脆跟我回长安!”
银筝摇头,看向抑魔城。
“这里是我的家,人最难离故土,我家里还有爹娘,还有爷爷要照顾,我不想做先军主,也做不了先军主,我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洒脱。”
这些道理,江夙夙能听懂。
轻轻把手里的空酒壶放地上,她没有再回头。
“银筝,不让你抛家弃母,要是无聊了,想我了,就来长安找我。”
银筝望向渐渐飞高的地狱雀,冲雀背上的人大喊。
“江夙夙,随时欢迎你们来抑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