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暴雨降去一些暑气,楚歌起夜,望着雨,忽有凉嗖嗖的感觉,这已是陆不同回不来的第七天,刘锦雁哭肿了双眼,此事,还没有跟陆清夫妇说,怕老两口伤心,他们本以为斋宅能护好自己的儿子,没想,他们的儿子最终要留在那无人的孤地。
江夙夙吃喝不误,没跟鬼医丹南闹腾,但已好几天没有笑脸迎人。
自陆不同成为尸祖,留在沙漠后,乙极也是几天没睡好,他不习惯斋宅里没有那个陪自己练剑的陆大哥,听到下雨,他打开门,走进院子,一见楚歌也在看雨,二人相视一笑,不过是笑同样的心情。
新妇蛛以缩小的原身,在屋檐底下默默挂着。
大家似都在等雨停,却不知,雨停以后该做些什么。
哭笑门神两兄弟在画像中,看着眼前漆黑的夜雨,叹了一声。
天一亮,步暝跟丁晚来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他们要去大漠找陆不同,鬼医丹南感知到他们的动向后,于二楼命令。
“不准去。”
听到这三个字,江夙夙再也忍不住,上到二楼,站在门处看月光纱,想问鬼医丹南要个说法,见江夙夙拧起眉,鬼医丹南知道不说些什么,摆不平她。
“坐下。”
听这命令,江夙夙也不进屋,就跪坐在走廊,鬼医丹南也不管她,看着书,与她讲。
“人人都有自己的因果缘法,陆不同被无知的村民所杀,屠村是为报仇,但造下杀孽不假,天道有惩,此生,他需去补偿,至于,所偿何人,谁都未可知,命运从不与人商量,此翻,他取位尸祖,险胜旱魃,看着结局悲凉,但这是他应该承受的,便是不罚他如此,那二十万骨军予他的恩情,总得报吧?若非二十万骨军逆死,违背尸祖,站在他这边,他没有机会顺着骨马跟旱魃的关连,把尸祖之能完全夺走,也就不可能赢得了旱魃。”
听得长篇大论,江夙夙皱眉更紧。
“师父,说人话!”
见她这态度,鬼医丹南被气到挑眉,争取不去看她。
“简单的说,二十万骨军于他有恩,他得把这份恩情还给人家!还完了,就可以回来了。”
听到‘回得来’的重点,江夙夙眉毛一松,眼睛眨了两下,笑嘻嘻的起身。
“早说嘛,吓死我们了,姓刘的还以为陆大哥永远回不来了,眼睛都快哭瞎。”
说完,她想起哪里不对。
“师父,不对呀……。”
江夙夙一脸狐疑的走进房间,走向月光纱。
“姓刘的说,陆大哥现在只剩一具骨架,连魂魄都没了,这没了魂魄,他还回得来吗?”
鬼医丹南拿江夙夙没办法,将袖中的瓶子往书案一搁,他已在阴司地府见过旱魃,旱魃虽捏碎了陆不同的魂魄,但察觉到陆不同身上有鬼医丹南做的手脚后,又将快消散开的魂魄抓回来了,带到了阴司地府做筹码。
动作,向来是无声的言语,江夙夙当即猜到瓷瓶中装的是什么。
屋顶上,黑龙以指撩起额前落发。
“阴司地府的那点儿秘密,都让丹南抖出来完了。”
雨姬撑着伞笑。
“人太孤傲是有报应的,谁让夙夙是他徒弟呢?”
听到屋顶的对话,鬼医丹南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你们俩就不能背着我一点儿说我坏话?”
黑龙跟雨姬一笑。
知道陆不同还能回来,几天没有吃喝的刘锦雁坐在床上,大口吃饭,大口喝汤,那急样,看得地狱雀担心她噎着,那天,要不是地狱雀去得及时,刘锦雁就死在沙漠里,跟陆不同殉情了。
流萤笑着给刘锦雁擦嘴。
“慢点儿吃,别跟饿死鬼一样。”
咽下最后一口饭,把碗递给地狱雀后,刘锦雁没忍住,转身抱向流萤,大哭一场。
把倚着门的江夙夙看得皱眉。
“都说了陆大哥会回来,怎么还哭呢?”
白奴看向江夙夙,啧出一声。
“压抑啊,压抑,懂吗?她先前以为陆大哥回不来,压抑着心情,就像洪水被困在一个地方,突然的打开闸口,那可不得洪水泛滥大哭一场?”
江夙夙听了,开始思考白奴说的话。
这时,秦如端了水果进屋,猪笑笑特意把西瓜切成了陆不同骑着骨马,跟变成狼的刘锦雁相依偎在一起的模样。
“别哭了,吃点儿水果,当是给你庆祝一下。”
刘锦雁听了,转抱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