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
人在悲愤至极之时心神震荡呕出的一口血,往往蕴含巨大的怨念和杀气。百味谪仙君尧以新鲜的心头血为药引,混合百余至毒至邪之物,制成可屠满城的剧毒——杜鹃啼血。
卫琨珸不清楚毁掉别人的占星木会造成什么影响,但只能是有害无益。是什么怨恨,让君尧完全不顾兄弟情谊,对汤冼尘所掌之地下如此重手。
卫琨珸向前迈一步,浮在空中的瘴气似有感应,呈呼啸状向他袭来。不愧是百味谪仙镇门之毒,即使时隔已久,毒劲依然强劲。
他向后退,击出几掌与瘴气相销,却没想这毒比他想象还要厉三分,未销完的继续朝他扑来。
事情比想象麻烦些,但其实也没多麻烦。毒气扩散总会被距离消减,只要他退的及时,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就是无法深一步探究个中隐情,有些可惜……
“更胥!”卿云岫的的身影忽然现在眼前。她从一旁丛林冒出,看到卫琨珸的情形紧张起来,朝他的方向跑过来。
“别过来!”卫琨珸喊道。
成束的毒气感知到另一气息,且更近更好攻破,尽数从卫琨珸身前如潮水般褪去,裹住了卿云岫纤细的腰身,一些还进入了她的鼻息。
“如榭!”他灵台一震,改退为进,手向旁树上一攀抓住根藤蔓,身子腾起,搂住正在下坠的卿云岫荡过去。
“更胥……对不起……我没想添乱……”卿云岫唇色微紫,身子有些发抖。
“没事,控制内息,抓紧我。”卫琨珸镇定道,此时刚好荡到最高,他看向下方。枯枝像活了一样开始疯长,枝杈上生出尖利的刺,上带毒液。
这才是“杜鹃啼血”的厉害之处。中阶毒可害人命,而高阶毒可创新生,由恶念及邪灵集成的新生。方才卿云岫踏入“杜鹃啼血”的属地,激起沉积的邪气,就仿佛拉下了闸门,恶念开始流窜,操控枝蔓,欲消灭入侵者。
卿云岫用力攀住卫琨珸脖颈,卫琨珸松开抱着卿云岫的那只手,内力汇聚,脚在追上来的侧枝上借力,一掌击出,数十树干齐齐拦腰折断,又在瞬间齐齐抽出条来。
卫琨珸落地,将卿云岫放下。卿云岫的唇色已是深紫,雪白的皮肤下还有黑气窜动。卫琨珸化出一面光镜阻挡攻势,在卿云岫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吹响了骨哨。
“更胥,你小心。”卿云岫蹙着秀眉,想直起身子都没有力气。卫琨珸点点头,光镜团成护罩包住卿云岫,他一脚踹开袭近的枝条。
从怀中掏出几枚符箓,他身形矫健,躲闪过周围迅猛攻来的枝条,将符箓“啪”地按在一棵树的根部。
属于那棵树的枝条停顿了一下,但随即符箓破裂,枝条抽来,他险之又险地闪过。
威力这么强?不、不会的,“杜鹃啼血”毒性再强,上了年头必会有所削减,符箓不可能没作用。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数十树木中,有一棵是主干,只有找到主干,才可化掉毒源。
“更胥!这是怎么回事?啊,卿姑娘……”卓戏时声音传来,卫琨珸无法分神,喊了句:“照顾如榭!她中了‘杜鹃啼血’!”
不是,不是,也不是……到底是哪棵?
因受到攻击,怨念加深,树枝的攻势加剧,连卫琨珸都渐渐觉得难以招架。终于试到最后一棵,卫琨珸手持符箓向根部冲去,繁密的枝干重重叠加,阻住了前路,后方枝条同时抽刮上来,卫琨珸不想放弃,用背生生挡了一截,用内力清除前方阻碍却不敌枝干生长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