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想象还要棘手啊,尤其在这种刻不容缓的时候……
“卫琨珸。”下方冷静如常的声音传来,卫琨珸侧头,看见正拔剑出鞘的陆诀。
两人对视了一眼。
卫琨珸勾起嘴角,夹着符箓的两指一松。
宝剑挟风而来,精准地串住符箓。剑尖聚着深厚内力,飞旋的剑身破开层层枝条,光芒大盛,刚劲果断地钉入最后一棵树的根部。
卫琨珸落地,眼前所有枝杈开始抽搐、蜷缩,直到重新变为枯萎之形。弥漫在空气中的瘴气渐渐消散。
“陆兄,多谢啊。”卫琨珸回头向招剑回鞘的陆诀抱了抱拳。
陆诀道:“不必。”
“哈哈哈,来,泊如兄,你我再共饮三百杯!”忽然,自空中响起大笑声,吸引卫琨珸目光。日光斑驳洒下,映在山间腾升的雾气之上,折射出聚形的画面。画中汤冼尘比如今看起来小上些许,紫衣风雅,执酒浅笑,酒桌对面一男子黑衣恣意,正一口灌下杯中酒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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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近日在此游历,不知不觉间腰包已空,还多谢泊如兄今日解围!”
“人人都有难行之时,不必介怀。倒是寻香兄且少饮几杯,喝酒伤身又误事啊。”汤冼尘劝诫着。
“哎这可是泊如兄的偏见了。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你我初遇,当是人生乐事,需好好犒劳自己一番。你是不知,我君尧爱好不多,唯酒一者尔!”君尧半卧在坐榻之上,黑衣却一身正气,英锐面容含着些许酒意,一双眼却明透的很,如寒星两点,似能摄人心魄,“不过若是你我早些相遇,你便能同我一起灭了葳山的那帮山贼,他们作恶多端,我改了改灵枢阁的神消散,就把他们一锅端了,可是解气的很哪!“
“葳山众贼,本就命数已尽。”汤冼尘抿了口温酒。
“本就?你怎可知?”君尧回味了一番措辞,忽欣喜道,“莫非你是璇玑台弟子?”
见汤冼尘颔首,君尧便哈哈大笑:“一直听闻璇玑台占卜之术太过玄妙,今日总算让我逮着个活人。你是怎么占出葳山山贼的命运的?还有,你们中最厉害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啊?”
“冼尘学术未精,只能占出方圆几百里近期的动向,但家师青龙宿之掌拾桑君与几位师叔,都可占出纵观邹渠近百年形势。“汤冼尘弯唇,显然是很仰慕几位师长。
君尧撩动衣襟:“那我马上要动身回灵枢阁了,泊如兄可否能卜出我如何回去?”
“微观与宏观皆属不易。就如在下可知那群山贼命数已尽,却无从得知其中某一个人会于何时如何死去。”汤泊如道。
“既然如此,那泊如兄肯定知道我们现处的这家小酒馆近况喽?”
“占出不难,但不能言。”
“你们还真‘天机不可泄露’啊?”君尧嘲弄,“算了算了,看你为难放过你。“君尧起身,”唉,相识泊如君算件幸事,身为医者害了人被师长知道却算我不走运。行了,待我领了罚,改日再来寻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