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韩望津催人催得紧，要给底下人安排享受，他断不会把这样一枚好用的棋子给交出去。

可造物弄人。

偏偏在姜舒最热心快肠的时候得知了珠儿的事，偏偏在珠儿要再次被卖去秦楼楚馆的时候，姜舒再次站了出来，再次将她救出水火。

她们利用她的同情和热心再一次向她重重戳了一刀。

珠儿悔恨不已，一个劲儿地躲在方柳氏怀中哭。

“夫人，我们真不是有意骗你的，我们当初，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呀！”

方柳氏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雨夜回响。

事到如今，她们还想通过卖惨来博取姜舒的同情。

可惜，她不是个慈悲心肠的人。

姜舒偏头看了眼豆蔻，后者立刻会意。

几个嬷嬷上前将方柳氏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屋中只剩下跪坐在地面上的珠儿。

姜舒寻了个舒坦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烛火，直直压在她身上。

“你还向陆瑾年透露过什么？”

没了母亲的庇护，珠儿此刻心慌极了，一双手足无措的眼睛迫切地搜寻庇护，可抬眼望去，却只剩将她映照得一干二净的烛火。

“没有了，夫人，再没有了，我深知自己利用了你，不敢对侯爷交代什么。”

她扑上前一个劲儿朝姜舒磕头。

可现在这番行为落在姜舒眼中无异于是鳄鱼的眼泪。

她再次朝豆蔻抬了抬手指，珠儿立刻被人压着肩膀跪在她眼前。

姜舒眼眸微动。

“我生平最恨欺骗，可你偏要撞在这个枪口上，还利用我对你的悲悯落井下石……”说完姜舒兀自笑了下，那笑声带着寒气，听得人心颤。

珠儿似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立刻挣扎求救，不断向姜舒忏悔。

可如今她再做这一切无异于是困兽之斗。

姜舒命人将里间的男人抬到珠儿跟前。

奄奄一息的男人奋力地要去看清侵占自己家产的女子，却如何也看不到。

珠儿不停地往后退，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悔恨。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下一刻，姜舒命人将她的手脚都捆绑起来，随后走到那男人旁边，嬷嬷把珠儿押到男人眼前，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恶人的面孔。

男人激动地朝珠儿脸上啐了一口痰。

珠儿吓得尖叫出声，随后便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巴。

豆蔻低声询问了一句该如何处置她们母女二人。

姜舒却眼皮也没抬一下便冷声道:“扔到船上，送往金陵，让她们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话音刚落，一旁的珠儿便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奈何她的嘴被死死捂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响，她只能睁大双眼不断反抗。

可姜舒已经背过了身。

待人被送走后，房顶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姜舒立刻察觉，眼神快捷锁定房檐，急急开口。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