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一折书已经讲完了,台上换了个变戏法的。处于中央位置的那桌人看得惊喝连连,甚至不时要给小二赏钱。贺珩的回归没有引起他们的目光,他们很自然的去接他手中的炒货和点心。
今日学院和朝堂都要放假,茶馆在中午时间陆续有客人进来,而贺珩等人经过一上午的游玩,多少有些腻烦。
谈化朗将手里的果壳扔在桌子上,“接下来去哪里玩?”
“找个地方吃饭。”骆英提议。
“走吧!”众人离开了茶馆。
吃饭地地方自然要问贺珩,贺珩知道护城河边上有家河岸酒馆。酒馆大部分桌子在岸上,还有两桌在画舫。六人带着各自小厮慢悠悠走着去了护城河。
果然,一块酒幡在空中飘荡,岸上的树荫下摆着八九张桌子,此时只有三五人在用饭。
“老板娘!”贺珩叫了一声,便向灶上的老板娘抛过去一枚碎银,“给整制两桌酒席,一桌在这边,一桌送到画舫。”
“好嘞。”老板娘三十年纪,头上围着布巾,伸手抓住了那枚银子,掂量了一下碎银的重量,立刻喜笑颜开。对着身后的两间木屋喊道:“当家的,杀两条鱼两只活鸡,珩公子又给咱们送钱来了。”
“知道了。”屋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贺珩推着文敬成往画舫去,他的小厮有些犹豫,“公子……”
“给你们准备酒席,就在这岸上吃。你家公子由我们照顾着呢!”廖毅说。
文敬成的小厮还想挣扎,被身边另五位公子的小厮拦住,文敬成看了他一眼没再挣扎。六人上了画舫,遮蚊虫地纱帘就被放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
“河上有蚊虫,你想被叮?”谈化朗说。
“这样偏僻的酒馆,都是供贩夫走卒用的。你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何至于来此用饭。”
“你且尝一尝就知道了。”骆英将桌上的筷子拾起来,转头向画舫的角落走去,从里面摸出另一套筷子。
“你们常来此处?”文敬成看着骆英的动作,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店家的碗筷放在何处。
何若星帮忙分配碗筷,然后说道:“这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五人关系还不像现在这般,甚至贺珩跟骆英还斗过一阵子。有天我们五人约到这里比赛……比什么来着?”
“我来说!”廖毅道:“那时候我跟贺珩关系好一些,他们三人是一伙的。我们比五十丈内谁的石头最远,因为怕伤到人就来到了这边。”
“那时他们夫妻就在这儿开一家酒馆,因为一张祖传的制酒方子被人盯上,他们夫妻不卖说是传家宝要传给儿子,他们儿子就在某一天忽然失足落水了。刚巧就是我们五人相约比赛的那天……夫妻两个双双下水救他们的儿子,也不知是忙中出错亦或者其他,竟然都溺水了。”
“我们五个都会游泳但只有贺珩冲了出去,他那天穿了一身雪缎绣银的衣裳,从水里出来那衣裳全毁了……”
“别说了。”贺珩说:“他们儿子没救活。”
文敬成透过纱帘看着忙碌的夫妻俩,“五年,他们没再要孩子?看着还很年轻呢!”
“伤心了呗。”谈化朗叹息一声,“文兄你没见过那孩子,聪明好看,若是生在你我这样的家庭,大约也能是尺进昌那般的人物,最不济也该是尺逸松那样的。”
“公子们说笑了。”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端了一壶酒撩开了纱帘,“我们贫苦百姓,哪能跟官宦子弟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