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接着道:“像这样的案子,她应该是从犯,应该不会判死刑,她们可能要坐牢,也许坐十年,二十年,但不至于死,这个罗小聪,就更死得冤了。可是,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个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老丁头难过地低下了头。
米月道:“丁大爷,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老远来这里找你,我也知道,您为什么不配合公安调查,这么多年了,我今天不来找你,您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忘了吧?”
见老丁头还在沉默,米月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这件事,我们不会忘,这么多年了,案子一直还是悬着,是悬着也还罢了,可是我们现在发现,正因为这个案子悬着,这个冤冤相报的血案还没有完,前些天东州市的’1.19’血案,一家三口被杀,我们怀疑,还是与这个胡家以及罗小聪的案子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是查得翻江倒海,也得查出真凶,管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要查得水落石出,涉案的人,一个都漏不掉的,对知情不报、故意隐藏和包庇犯人的人,与案犯同罪。我相信,依靠我们现有的技术手段,我们也不怕找不到真凶以及一切与案件有关的人。”
米月说完了,看了看老丁头,老丁头还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米月沉默了一会,道:“我听说,你孙子要当警察?”
“你怎么知道的?”老丁头这时才抬起头来,答了话。
“魏所一路上同我说的,我说,这是好事呀,好像只是面试没有过关,这个不要紧,下次再面试,你告诉我一声,我可以陪他去,当面给他出出主意,给他打打气,克服紧张怯战心里,我相信,只要他有信心,一定能如愿的。”
老丁头一听,忙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来拉米月的手,感激不已:“谢谢了,太谢谢了!要是我家金华能考上公安,当上警察,我这一生心愿就了了,我一定登门拜谢。”
米月拉着老丁头的手坐了下来,笑了笑:“这是应该的,不过,要当公安,政审很严的,如果他的政审通不过,我就帮不上忙了呀!”
老丁头一脸疑惑地看了看米月,米月含笑向老丁头点了点头。
“就是,就是?”老丁头好像还有话不便说出口,一脸茫慌。
米月笑了笑:“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也知道政策的,你以前的事,被人威胁也好,你收了人家的好处也好,但是你如果今天说出来,我就算你是举报,如果能帮助我们破案,就算是立功了,你的这一笔旧帐,可以勾消了呀!”
老丁头看了米月一眼,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走进了内屋。
不一会,就见他手里攥了一封信,从内屋出来,递给米月:“这是大庆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这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跟我写信了。”
米月一看,还是十年前的信,信封上写的是江东省连南县城关镇陈有才收,寄件人及地址是内详。
“为什么收件人是陈有才?这是什么人?”
这也是我收的徒弟,在县城开修理店,因为怕被公安知道查出来,才写给他转交给我的。”
“可以看信吗?”
老丁头点了点头。
米月看了看信,信上只是一些问候的话,说自己在深湖一家汽车修理厂做工,工作虽然辛苦,但老板一个月开的工资也不少,除了自己的吃喝往的花费,每月能存一笔钱,不用担心等等。信的结尾留了地址:东江省深湖市港湖区布顺街黄金大道顺达汽车修理店,丁丰收,邮政编码:518112
“这个丁丰,就是张大庆?”
老丁头点头道:“他跟了他妈姓,我当天给他写了回信,再后来,陈有才的店子里安装了电话,这大庆就通过有才店里的电话和我联系,开始是打收费的坐机电话,后来大庆买了手机,但还是通过陈玉才的电话同我联系,直到几年前,他说他不在店子里干了,自己出去单干,这后来也就没有消息了,打他的手机,手机已换了我们不认识的人。”
“有他的手机号吗?”
“有,是当地的号,8318,0846”。
“你同你妹还保持联系吗?”
“打过几次电话,她现在有了新家,我们也没有什么来往了。”
“你妹妹有没有谈到丁丰?”
“说了,说孩子从来没有去找过她,说儿子大了,她也管不上了。”
米月淡淡地一笑:“丁大爷,这次来,不是要找大庆,我找的是您。”
“找我?”老丁头一脸惊异。
“我直说了吧,案发后,当时公安人员第一次到您的店子里,您向公安提供了一辆三菱6缸的车来修理店洗车的情况后,到第二次公安来找张大庆时之前,一定有一个神秘人来找过你,让你闭口。我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米月说完,看了看老丁头,老丁头的脸由惊异变成了惊恐。
米月追问:“都到时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怕他们吗?”
老丁头的双眼,惊恐地看了看门外。
“放心,这附近没有别的人,你现在说了,在凶手没有抓到前,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凶手抓到了,你的担心也就消除了。”
老丁头沉默了半天,才吱唔道:“那人说了,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就会像罗小聪一家人那样死的,别说公安了,连老天都查不出是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