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爷毒发了。”
镜中女子神情冷漠,一身缟素,鬓角边簪了一朵悼念死者的绢花。
明礼及笄后嫁永安伯大公子。周述嗜酒好色,每每醉饮动辄便拳打脚踢,成婚三年,已收了三十几位歌姬小妾入房。
她遵循父命,将女德女戒谨记在心,上孝公婆,中侍夫君,下伺妯娌,孤身一人支撑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周家。
她以为真心可以捂热寒冰。
但等到的是周述领着怀孕的妓子回来,等到的是被人做局毁了一生清白,等到一封休书摔在脸上,等到一句‘不解风情的黄脸婆’,一句‘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求助于母族,可只得来一双弟妹在家莫名失踪的消息......
她连写十几封家书询问,不仅无一人搭理,还被指责多管闲事。
可即便是贱籍奴仆失踪也该上报京都府衙,如今弟妹不见了,她这个做长姐的竟连问一句都是错的。
身后,周述半跪在地上,又吐了口黑血,“你想和离?做梦!我只休妻,绝不和离!”
“大婚三年,你连个蛋都下不出,还要怪我休你吗!明礼,交出解药,我可以不休你,只贬你为贱妾,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礼冷笑起身,扔下了一包药粉。
“算你识相!”
周述忙不迭的去捡药粉,狼吞虎咽的往嗓子里灌。明礼朝屋外一招手,春娘和马夫老王惶恐而入。
“少夫人!”
周述动作一顿:“春娘?你怎么来了?快起来,同这个贱妇下跪做甚?你腹中还怀有咱们的孩儿,仔细伤了身子。”
春娘不为所动,周述立即转向老王:“老王!给我将这贱妇按下,剥去衣衫,丢到街上!”
话落,老王立马起身,挥出一拳便将周述的鼻梁骨给打断。
“噗——”
吐出的血颜色锈黑,周述浑身剧痛,眦目欲裂:“你给我的,不是解药?!”
“我有说过要给你解药?”
明礼挑眉,含笑道:“你答不答应和离都无关紧要,总归今日我要杀你。这蛇毒,是我亲手炼制,滋味还不错吧?”
山茶接到明礼的示意,她一步上前,取出一根银针刺下,加快了周述体内毒素流动。
山茶扭头看春娘,喊道:“说话,让这畜牲知道,究竟是谁不会下蛋!”
春娘犹豫了一下,似在考虑周述是不是必死无疑。明礼道:“稚子无辜,你说实话,我留你们生路。”
“谢少夫人!”
春娘拉着马夫老王连连磕头。
“公子,这孩子......的确不是你的。这么些年,满院子三十几房姨娘都无一人有孕,您但凡有脑子也该知道究竟是谁的原因呀。”春娘顿了顿,啧了一声,又道:“再者说,您那东西......长度不够,时间又短,技术还差,每次两下就没了动静,奴家实在是嫌弃,这才找上了王大哥。”
春娘神色激动:“哎呦您是不知道,王大哥可强过您千百倍不止,还......”
“可以了。”明礼拿了两张身契递到春娘面前:“细节之处,自己品味,不必详述。去吧。”
春娘满面春风地接过,拉起老王匆匆离去。
“贱妇......该死......”周述瘫软在地上,口中不断吐血。
明礼抬手摸向发间,拔出一根锋利钢针,呼吸之间,钢针自太阳穴而入,斜着贯穿了整个头骨。
尖端自左侧耳骨而出,滴滴鲜血顺之落下。
“毒妇......你不得好死......”
“嘘。”
明礼蹲身下去,她染了一身血气,浑似修罗鬼魅:“仔细听,有没有听见惨叫声?这些声音熟吗?像不像你的祖母,你的爹娘,你的叔伯婶姨,你的兄姐弟妹?”
“你......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你竟敢动我爹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