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记得给鸡啄米钟上弦,我明天在门口等你。”
“嗯。”
“啊——”我一个不小心滑进了雪坑,栽在里面,雪把坑填的平平的,坑可真不好认。
“你看点路。”大刚用把我朝外拔,我也努力朝外挣。
出来后,我们都忍不住笑了,拍拍身上,掏一掏衣兜和棉鞋里的雪,继续嘎叽嘎叽走,能看见红柳沟的炊烟了,心里暖乎乎的。
红柳沟只住着我们孤儿院和冯家村,孤儿院占着最好位置,有土坡山,有小海子(池塘的意思),还有一大块平地,因为来得早。冯家村有二十几户人家,有汉族,蒙古族,回族和一家维族。冯大刚家是冯家村最早的住户,尽管家里只他和奶奶了,这个村子还是以他家的姓命名。孤儿院的左妈妈说十几年前红柳沟没有人住,“你是怎么来红柳沟的?”我问过左妈妈好几次,她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操心那么多事。
走近红柳沟的白桦树,一阵一阵的香味飘过来,包着花头巾,穿着毡靴和花裙子的维族女人又打馕了,圆圆的馕坑上,弥漫火星和白汽,大盘子装了一大摞金黄诱人的馕饼。我们和她不熟,不能找她要,感觉肚子饿死了,赶快往家跑去。
大黄汪汪叫着跳着来迎接我们,它身后一大群鸡咕咕叫着也冲了过来,直朝我身上扑,好像在说:“你可回来啦,我们都饿坏了,呜呜……”我是鸡妈妈,赶紧喂食鸡娃娃,也顾不上和大刚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