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天狼吗?”黄裳说着这话,锐利的眼神仿佛直指玄殷的内心深处。
“如果我说是呢?”玄殷轻笑一声,浑然不以为意,云淡风轻。
“那整个黄城将迎来一场真正的浩劫。”
“你问我这个问题,又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玄殷又为黄裳倒了一杯茶。
“你觉得呢?”
“我若承认自己是天狼,可能是为了给玄阳顶罪;我若说不是,被怀疑为天狼的玄阳又是我最信宠的弟弟。黄裳啊,你让我如何回答你?”
“顺口一问而已,我会追杀玄阳,希望你不要插手,否则我真的会怀疑……”黄裳的后半句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还是很信任我的,不是么?否则我若真的是天狼,你此刻就是在玩命。”玄殷轻声道。
“其实,我希望你就是天狼,这样我就可以抹除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彻底孤军奋战了,而非像现在这样将信将疑。”黄裳坦诚道。
“你大可以试探我,我也可以坦诚,哪怕玄阳是天狼,我也不会助你追杀他。”玄殷说。
“当年丛冢之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为何对天狼如此云淡风轻?”
“我的父亲在那夜去丛冢之前,告诉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调查,也不要插手。”玄殷说。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没说过这个?”黄裳问。
“因为我答应了他,不调查,不插手。”玄殷说。
“我知道了。”黄裳说罢便要离开,却在走到门口前说:“如果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天狼,我会依旧选择相信你。”
“好。”玄殷笑了笑。
……
……
黄裳自玄殷那里离开后,心下烦闷,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青葵园外,猛然抬头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身后的那些侍卫女使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伺候,敖英紧紧跟在她的身边,也未敢多言。
黄裳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只有敖英上前一步说:“黄主,此人……危险。”
“那你说说,如今这黄城之内,谁不危险?”黄裳反问,然后便不再多言,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青易正在烤兔子,看见她来了,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却好像是不经意一般,随手把身侧的石头擦干净了。
黄裳坐在了他的身边,沉默无言,静静地看着柴火上跳跃的火焰。
天色越来越暗,兔肉味儿越来越香,终于,青易撕下了一条兔腿递给黄裳,却在黄裳即将接过的一刻,又收了回去。
“什么意思?”黄裳问。
“给您切切,哪有堂堂黄主直接啃兔腿的道理?”青易叹息一声便起身要去拿刀。
“不用了,我都习惯了。”黄裳说着,拿过兔腿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在密林里每日就靠着这些过活。
“那你就这么吃吧!”青易有些冷淡。
黄裳不太喜欢青易这般冷淡,偏偏今日她又没有继续捉弄的心思,就是觉得很累,心累,便只是吃了几口,便放在了一边,沉默着起身离开。
却在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被青易拉住了手腕,便问道:“你做什么?”
“都把我的兔子吃了,黄主总该付钱吧!”青易说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这么算,你在这里的食宿钱还没付给我。”黄裳说着这话,不知为什么,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但青易很明显也不想再争执什么,忽地挽住了黄裳的腰,带着她一跃而起,便来到了树上坐好。
树还是那棵树,只是上面的果实已经不在了,黄裳也显然没有上次那么慌张,只是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果子成熟是有时间的,成熟后就会掉落。”青易说。
“我知道,无须你提醒。”黄裳说。
青易却咳嗽了几声,然后继续吊儿郎当地坐着。
“你的伤还没有好?”黄裳见状微皱眉头问道。
“密林的伤加上地坛的伤,哪有那么快恢复?”青易说完,又看着黄裳道:“不过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对我有意思。”
“我说过,我看上你了。”黄裳认真道:“你难道对我就没一点感觉吗?”
“没有。”青易立刻说道。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黄裳伸出手,捏住了青易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
“你想多了,你明知我别有用心。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带人进攻密林,我的要求是只要青笔。”
“嗯……你别忘了,我可以控制你,你凭什么提条件?”
“凭我拿到画笔,就可以不受你这支画笔的控制。”青易笑道。
“这你都知道了,做了不少功课啊!只是我提醒你,在你拿到画笔之前,都在我的控制之下,而只要我可以控制你,就不会让你拿到画笔。”黄裳说。
“但你需要我,才能真正进军密林,不是么?”青易笑得有恃无恐。
正是他这番笑容,让黄裳特别想给他一拳,但也只是这样而已,她没有出手,也没有动用画笔惩罚她。
“心情不好?”青易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谁能天天称心如意?”
“你啊,你何时会被现实难住?”青易说。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你可比风临强大多了,她只会为难自己,你不一样,你只能为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