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孟挽问了,士兵也不好不回答,停下步子站在原地道:“刚才我过去时候听到军医道是比起早上时分明显好多了,虽是仍在咳嗽,但精神似是好多了。”
“昨日我送午膳时还下不了床,今日送去时分已经能搀扶着东西下床走动了。”
孟挽听着也便放心下来,精神好多了,也能下床走动了也就代表那士兵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那个预防疫病的方子对眼下这疫病还是有作用。
之后士兵还要忙着去别的营帐送饭,这天气寒凉饭菜即便装在食盒中也容易凉,孟挽亦没有再拉着士兵多问。
吃过午膳过后,军医倒是又过来了,过来便是对那个方子一番赞叹。
道是那染了疫病的新兵服了药之后不到一个时辰,情况便有了好转,身体亦轻松了一大截,本来卧病在床,如今已经能搀扶着东西借力下床行走。
之前他是不相信,如今是心服口服。
孟挽只点头附和,心中亦是明白眼下军医过来不可能只是为了跟她说明那新兵情况,定是还有其他事。
不然也不会费心思走那么一趟。毕竟谁的时间都很有限,若是无事的话,谁也不愿意费时间去登三宝殿,登了三宝殿,自是有所求。
到底也不出孟挽所料,寒暄一阵过后,军医便道如今染上疫病的士兵过多,他手底下也只有一个药童帮忙,如今染病的士兵从开始的十人出头已经增加到近二十人,那二十多个染了疫病的士兵都要熬药治疗。
熬那么多士兵的药他跟他那个小药童自然是有些忙不过来,所以过来的目的是想让孟挽去帮忙煎药熬药。
孟挽是女子,女子自然是无论是做事还是其他,都比起军营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更为细腻,更何况,孟挽之前又在外边做过同样的事情,这营帐里边,没有比孟挽更合适的人选。
只是有一点。
熬药的地点在隔壁的大营帐中,那营帐里边住着的士兵,大半染了疫病,若是过去帮忙,自是会担上染上疫病的风险。
而且还要顺带着帮忙照看一下那些染病士兵的情况。
这风险,比孟挽单独待在营帐中定然大上许多。
所以孟挽会不会应允帮忙,军医亦心中没底,之所以过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若是寻常人,定然不愿意平生担上这种风险。人都是自私的,谁都不愿意因为一些不相关的人舍弃自己的安危,担上染病的风险。
况且,这疫病传染性又极强。
这些,孟挽自然是考虑到,她亦是知晓这疫病传染性极强,只是如今她不过去,这些染了疫病的士兵得不到及时救治。
经历过一世,孟挽比谁都明白人都有求生的欲望。
上一世,京城的疫病本来已经控制住了,那些染了疫病的流民都被隔离在城郊一个村庄里,朝中还派了重兵把守。
只是朝中派重兵把守,只是为了将那些流民看管起来,不让那些染上疫病的流民四处走动,却并不给那些流民提供食物水源,更别说给那些流民治疗疫病
毕竟在朝中那位看来,给这些流民提供食物水源,或是给他们治疗疫病,需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财力。
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来得简单省事,毕竟也只是一些流民,性命就如同蝼蚁般,并无几分价值,死了也就死了。
只要京城中居民不受其影响,便万事大吉。
可那些流民求生欲望极强,之后,即便是重兵把守,亦有人趁着空子逃出谋求生路。
也是因此,疫病亦一传十,十传百地在京城中疯狂扩散,一发不可收拾。
而如今那些染了疫病的士兵也并非圣人,他们其中有人也会恐慌,也会怕死,得不到及时救治,那些士兵就不会安稳待在营地之中,很可能便会因此外逃寻找活命机会。
若是这二十几个士兵之中出了一个甚至两个这样的人,外逃出去,这疫病便是无休止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