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爷家自从被抢后,一家人更加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我姥爷家因三代单传,在村里势单力薄,他15岁和17岁的姥姥结婚,17岁生下我母亲,我母亲出生后不久,太姥爷就去世了,诺大的庄子就剩下我姥爷、姥姥和我母亲艰难度日。
那时候,世道混乱,盗贼横行,时常传来这家被偷了,那家被抢了的消息,两个年轻人吓得晚上守着我母亲,都不敢睡觉,待后来接连又生下了几个孩子,家里人多了,才敢睡觉。
我姥爷因自幼弟兄一个,养成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性格,为人又忠厚老实,保长等人每遇到难完成的任务,就打起我姥爷的主意。
1948年夏天抓壮丁,村上谁都不愿去,保长派了几家兄弟多的,谁知他们人多势众,联合起来抗丁,保长也没办法,眼见完不成指标,上面又催得紧,保长整天急得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只得叫来两个亲信商量。
三个人把条件符合的人家都过了一遍,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人,不是人实在不行的,就是不敢惹的,三个人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一个合适的人。
保长没法,试探着问:“要不我们在独丁中找一找?”
一个随从犹犹豫豫地说:“不是规定独丁不抓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另一个也说:“就是,出了事就麻烦了。”
保长眼睛一转,狡黠地笑笑说:“那就在出不了事的人家找,比如没有宗亲的,势单力薄的?”
两个随从说:“这倒是个办法,但谁合适呢?”
又过了一阵,保长见两人都不说话就催促说:“想好了没有。”
两人摇头,保长不耐烦的说:“眼前不就有一个人吗,你们想不起来?”
一个随从想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是说杨绩林?”
保长高深莫测地笑笑,另一个一听,一拍大腿说:“对啊,怎么就忘了他了,他独苗一个,只有一个年轻媳妇和几个小娃娃,我们趁他一个人的时候,悄悄绑了,押到乡上,交了差,等他媳妇知道了,一切都晚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另一个也说:“对啊,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