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晖他们去了两个时辰才回来,我在牛车里,外衣盖在身上蒙头大睡,黎书则在车副手的地方静静坐着。
“家主呢?”虞晖问他。
“在车内歇着,睡了有一个时辰了。”黎书答道。
我听到声音,悠悠转醒,拍了拍车厢。
“看样子醒了,黎书你去后面坐着吧。我们去地里看看。”
我补了个觉,有点半梦半醒,看到黎书上了车,又迷迷糊糊的想睡,牛车就又开始摇晃起来。
晕了一会儿,我看着大黄牛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扭着,突然有了邪恶的想法。
我想吃牛肉。
念想一旦形成,就浑身难受,想的不行。
又饿了。
“想吃饼吗?”我比划着。
黎书犹豫的点点头,我拿出半个饼,掰了一半给他。
还好揣在怀里,并不冷,冷的我吃了怕是又得吐。
这小子吃东西倒是精细,坐在一边,一手遮挡着,然后小口小口吃着。
有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他比我更像世家公子,毕竟教养这个东西不是一两天就能形成的。
如我,假正经十分钟,最多半小时,我就要开始懒散了,我得躺下;如虞晖,跟着华安,也是懒懒散散惯了;如王巨君,他能一直跪坐一上午,除了个别放松的时候,只要有外人在,他都会注意自己的举止礼仪,应该也是练了好久吧。
但是他为什么透着一股子奴性。
看我看他吃东西,黎书问我:“家主,怎么了?”
我摆摆手,比划道:“你挺好看。”
黎书倏地脸红了,而且看上去有点不悦。
“开玩笑的。”我比划道:“你又不是奴婢,不必老是唯唯诺诺的,揣度我的心思,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事你直说,我能告诉你的便直接告诉你。”
“黎书惶恐,家主可能不知逃难路上的艰辛,食不果腹,被人欺凌,黎书只怕一步行差踏错,又得重新去做个乞儿。”黎书看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笑了笑,比划道:“除非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要我还是家主的那天,这个家就有你一隅。这个保证可以吗?”
“家主喜欢随便给人做保证的吗?”黎书反问道。
我想了想,笑笑比划道:“那倒也不是。”
牛车突然一停,我一个没扶稳,肩膀被磕一下。虞晖在车厢门口接我,我怨毒的看着他。
“怎么了?”虞晖扶我下来问道。
我揉揉肩,捶捶车厢壁。
“回去给你推推就好,第一次驾牛车不太熟练。”
“这牛今天敢撞我,明天就敢吃人,不如我们把它吃了吧。”我比划道。
黎书和杜仲大惊,微微张着嘴。
虞晖愣了一下,拍了我背一下,右手扶着我肩将我拐着背过黎书、杜仲往前走,说道:“哈哈哈,家主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