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见状，立即也都“嚓”的拔出刀将他们围住。

“你是何人？”

“第三什长巴鲁。”

“原来你就是巴鲁。”千骑长上下扫视着巴鲁，随即眼神一凝，厉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什长，还不快快放下刀箭，这是要谋反吗？！”

“千骑长，恕我万难从命。身为什长，不仅是左大都尉和千骑长的属下，更是本部首领，保护部族安危也是巴鲁之责。此事原本只是孩子间的纷争，但千骑长却带兵围攻部族，还要带走我族人，如若左大都尉知晓此事，定会公正评判。”

太塔、乌涂亚还有部族的女人都慢慢聚拢过来。

“你就不怕我把你们这个小族全都踏平？”千骑长扫视众人，阴冷的说道。

“千骑长身为大首领，不会为这等小事做出有违身份之举，胡人的刀箭也只用来对待敌人，真要抓人，巴鲁愿随千骑长进城，面见左大都尉。”巴鲁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

千骑长怒视巴鲁，环顾四周，看到了帐外架子上的黑板，指着它道，

“给我砸！”

上来几名士兵，驱马向前，探身挥刀砍向黑板和架子，卿柠想要前去阻拦，被身旁的巴鲁一把拉住。

卿柠眼睁睁看着黑板和木架都被砍得残缺不全，地上的粉笔也被踩踏得粉碎一地，就连毡帐都被刀锋划烂，一缕缕垂在寒风中，另一些人到了球场，将两旁垒的石块也踢飞掉。

千骑长用刀指着卿柠恶狠狠道，“自今日起，部落里再敢聚合众人私传妖论，直接处死！”

说毕，一行人绝尘离去。

巴鲁等他们走远，才将刀缓缓插回刀鞘。

“这几日女人孩子不远行放牧，男人不外出，每日派人轮番巡视。”

“是！”

众人一齐应道，也纷纷收起武器，各自散去。

太塔看一眼残破的毡帐，默默掀帘进去。

“教孩子的事暂且放下，这几日我会让麻察和你们在一起。”巴鲁对卿柠说道。

一滴冰冷落在卿柠的脸颊，她仰起头，天空飘起了碎雪，难怪天气这么阴冷，又要下雪了。

“巴鲁，是不是我给部落带来了麻烦。”卿柠轻声说，“自从我来以后，部落就一直不安宁，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个瓦呼勒平日就专横霸道，欺压牧民，只不过无人敢违抗，没有这次的事，还会有别的事发生。再过几日就是龙城集会，伊稚斜单于和各大首领都要来此，他不敢闹太大，我们也要做好防范，以防万一。”

卿柠点点头，与乌涂亚一同进了毡帐。

自千骑长带人离开后，部落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每日，男人们照顾牛羊马群，女人在毡帐里做着家务，而孩子们即便偶尔骑马玩耍，也只在部落附近，远离龙城。

卿柠将砍烂的黑板和支架搬回毡帐，虽然课不能继续上了，但她还是偷偷将那卷《子路》交给阿布杜，让他带回家自己学习。

“阿布杜，读书使人明智，并非只有强权和刀箭才是唯一的力量，知识也是。天下之大，也并非只有龙城和大漠。我希望将来你和部落所有孩子都能拥有这种力量，走出大漠，走得更远。只要你们愿意学，我会尽可能教你们更多知识。你比他们年长些，记住，如果将来有一日我离开部落，你就要担起老师的职责，继续教大家学习。”

阿布杜小心捧着书简，郑重的点点头，看看卿柠，小声问道，“老师，你为何要离开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