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定不可遗失。”

卿柠郑重的点点头，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

“太塔，你为何突然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太塔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望向不远处被白雪覆盖的龙城，轻叹了口气，

“太塔老了，不知还能守护你们多久，告知你，是怕万一......”

“太塔......”卿柠打断他。

太塔收回目光，望着卿柠，

“刘贵，你要远离他，他会给你、给整个部族带来厄运......只要太塔活着，就不会让他伤害你，伤害部族。”

卿柠眼底浮起一层雾气，鼻头一酸，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

“我知道这几日你心中难过，毋古的死是他的命，不怪你。你真心爱着每个孩子，太塔知道，巴鲁知道，部族人都知道。”

太塔短短一席话让卿柠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太塔！”

她望着眼前的老人，连日来憋闷在心里的委屈、自责和难过也随着泪水喷涌而出，她抬起胳膊，紧紧捂住嘴，无声的呜咽着。

太塔静静的望着她，轻声道，

“坤兰诺，你是个好孩子，自那日在城门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卿柠再也忍不住，扑到太塔怀中，将头埋在她瘦小的肩头哭出声来。

太塔轻轻拍着卿柠的背，就像小时候受委屈的时候奶奶拍着她的背一样。这一刻，卿柠发现，原来太塔和奶奶是如此相像。

太塔一边轻拍着卿柠的背，一边继续道：

“孤尸族是个小族，没有强大的力量，这么多年，经历无数生死之战，逃离家乡，部族流散，但我们活了下来，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孤尸族，更不会忘记我们的故乡。你虽不是我们的族人，但你和孤尸人一样勇敢，太塔相信你，将来不论遇到何种苦难，你都能战胜。坤兰诺，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卿柠慢慢从太塔肩上抬起头来，

“太塔，您放心，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永远都是乌涂亚的达达，是部族的坤兰诺。”

太塔点点头，满布沟壑的脸上露出慈爱平和的笑容，

“天神会护佑我们。”

“太塔！——达达！——巴鲁什长家的母羊要下小羊崽啦！——”

站在巴鲁帐外的乌涂亚远远冲这边招手大喊，一旁的敖斯木也傻傻的笑着。

“小羊崽怎么熬得过雪季哟。”太塔喃喃自语着。

“来了！——”

卿柠将手拢在嘴边，大声回道，有些嘶哑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鼻音，她将脸上的泪痕迅速擦干，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太塔笑着，

“太塔，我们去看看。”

俩人便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一前一后往回走去，在她们身后，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