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犯不着与人置气,气坏的是自己身子,不值当。”老太监冷冷地看了白秀一眼,又含沙射影道,“冷心肠的人是劝不动的,娘娘莫再劝人向善了!”
卫妩抓紧老太监的手臂,慢慢缓过神。
“有奴才在,娘娘安心便可。”他扶着卫妩,“先回吧!”
卫妩很听话的跟着他走。
临近殿门处,老太监回头看了一眼白秀,眼中的冷意骇人,白秀同样盯着他,一直看着他跨出门槛。
这个老太监,不简单。
脸生,没见过,一副尖细的嗓子,太监味十足,且眼角眉梢藏着阴狠之色。
这般年纪的太监应该不多,晚上得去天子殿问问真契,这是哪方的老毒物?
夕落一刻,白秀赶去天子殿。
真契服侍老皇帝吃下金丹后,白秀抽空跟了出去,把他拽到角落里打听。
真契说那人叫戈贡,是卫妩刚入宫时从家里带来的太监,年纪大了,服侍的时候难免不周到,三年前卫妩便让他回了卫家。
小钱子没了后,卫妩没有可心的人用,是以又把戈贡调回宫里暂用。
真契还说戈贡有点功夫在身上。
白秀恍然大悟,戈贡那般年老,卫妩为何叫他回来伺候。
原来是有功夫,能保护她。
就不知戈贡的功夫,与千斤相比如何?但她不能拿千斤冒险,便叫真契托人去凤栖宫传了句话:“都在宫里好好待着,入夜早些睡。”
她想,千斤听了应该会明白。
可这一晚,千斤是没去绑卫妩,三尺却去了……
次日,白秀心有所感似的蓦然想去东宫,顺便去那用午膳,便移驾东宫。
一入暖阁,闻见浓浓的药味。
“我天!”白秀推开窄门的一瞬,瞧了里面,忍不住惊呼。
南宫凌头也不回:“关上门!”
白秀即刻关紧窄门,匆匆走过去,急忙问:“他怎么了?”
三尺躺在褥子上昏迷不醒,赤裸着上半身,裤子卷到腿根,皮肤上擦了褐色的药。他脸色青白,嘴唇乌紫颜色,像是中了毒。
“玩心大,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南宫凌面色不好,拿着沾了药水的布子反反复复地给三尺擦身。
“啊?”白秀没听明白,可心里着急,忙问,“三尺会死吗?”
南宫凌:“烧退了便不会。”
白秀用手掌覆上三尺额头,果然是滚烫。
她取下帕子,浸在碗中药水里,帮着给三尺擦腿。
南宫凌余光看见后,一愣:“你……”
“擦身子而已,我会的!”白秀怕南宫凌觉得自己笨手笨脚,“你看,是不是这样?我轻轻的,不会弄疼他。”
南宫凌是惊讶她不对男女之事设防,也惊奇她肯亲手帮三尺擦药。
良久,南宫凌轻声道:“我替三尺多谢你。”
“无需谢,他护过我,是我该做的。”白秀有模有样的学着南宫凌,不间断地给三尺擦药,祛毒散热。
约莫有半个时辰,三尺额头的温度没那么高了,嘴唇乌紫色淡去许多。
南宫凌停下手,舒了口气:“过会儿再喝些药,应该能挺过去了。”
“哦。”白秀不自觉的看了看手,一直抓着被药浸湿的帕子,手指被泡的很皱,皮肤染上深深的褐色。
忽而眼前多了一只手,捏着一块白色帕子,帕子滴水滴到她掌心上,顺着手向上看是南宫凌。
他见她看来,便开口解释:“沾了清水的,能擦掉。”
“谢谢。”白秀接过擦得仔细,指甲缝隙都没漏下。
她边擦边问:“三尺碰了什么不该碰的?”
“承乾宫去了一人,有功夫,会制毒。昨夜三尺潜入承乾宫主殿,碰了床帐中毒,幸好中毒不深,跑回来的快,不然神仙难救。”
白秀心有余悸,还好没叫千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