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对,”白秀眉头皱了一下,“三尺夜潜承乾宫干什么呢?”
南宫凌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他看你宫里那个太监昨夜没去绑人,起了玩心,潜入承乾宫绑人去了。”
“……”
白秀左眼皮轻跳,感觉不太妙。
“三尺没被发现吧?”
南宫凌给三尺盖上被子,被脚掖得严严实实:“许是没有,否则承乾宫早就闹起来了。”
白秀点点头,觉得有理。
“我去叫胡辣送膳来。”南宫凌端起药碗,起身朝外走。
白秀早就饿了,擦药时肚子还哀鸣了几次。
“好。”
她看着南宫凌的背影,突然发现他长高了许多,像是一夜之间变高的,且遇事冷静异于常人,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
南宫凌出了暖阁,她收回视线看向三尺。
如果换做是素馨被毒得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她会哭死吧!
匆匆用了午膳后,南宫凌亲自给三尺喂药,再继续为他用药擦身,白秀要去罚跪,只得先离开。
此时天色阴沉得像是泼墨,厚重的云宛如黑幕遮盖了天空的颜色。
素馨望了眼天,随口说道:“一看这天儿便是要下场大雨,求雨师娘娘保佑,保佑皇后娘娘到了天子殿再下!”
白秀在屋里揉着膝盖:“她已经很保佑我了,跪了两个时辰,此时才布阴云。今天早点儿送我去天子殿吧!”
“是,奴婢叫人备辇。”
素馨刚踏出门,疑惑的唤了声:“咦?小剪子……”
小剪子在殿外停住脚,扬声道:“素馨姑姑,皇后娘娘可在里面?皇上叫奴才来传句话!”
白秀透过窗,望了一眼。
小钱子进来之前,她微微一笑,想是今夜不用去天子殿了,也不用担心大雨瓢泼,凤辇难行……
真得雨师娘娘保佑!
果不其然,小剪子来传老皇帝的话是:“卫贵妃伴驾,皇后不必来。”
没过一会儿,电闪雷鸣,雨点像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白秀与素馨玩翻花绳玩了许久,雨势不见小,反倒越来越大。
雨点击打殿瓦噼里啪啦,窗外的景象变得模糊,仿佛一切都被雨水蒙上了。
正有些困意时——
“皇后娘娘,快把烛火熄了,别出来!”
忽然,窗外千斤沉声嘱咐。
白秀与素馨对视一眼,白秀不解,但反应迅速,即刻吹灭小桌上的烛火。素馨跟着熄掉主殿全部的蜡烛。
白秀凑近窗户,睁大眼睛使劲看。
她小声唤着:“千斤——出什么事儿了——?”
可是窗外没有千斤的回应,只能听见暴雨声响。
她焦急万分,不住地扒着窗户瞧。
突然——
“哗!”
素馨刚熄灭蜡烛,转身刹那一股液体喷在窗子绢布上,吓得她猛抽一口凉气,液体浸湿绢布,缓缓流下。
血腥味,雨水泥土味道揉杂在一起涌入鼻中。
素馨看到窗前的白秀,虽是背对着她,可肩线显见地绷直了一瞬,定然是被吓到了。
她赶忙上前,白秀瞬间回过身,拉着素馨奔向卧房床榻。
期间还顺手抄了一只末端尖细的金簪子。
她拥着素馨缩在床榻最里面,将床幔散开,手里死死抓着金簪,紧咬牙关,心跳加速如同疯狂的鼓点。
窗上的血是千斤的还是别人的?
敢在宫里行刺的,会是谁呢?
千斤功夫了得,却还没了解的话,一定是来了许多人!
不知过了多久,白秀太过紧张,手脚冰凉,素馨紧紧抱着她,无声的流泪,像是做好了命丧今日的准备。
“娘娘。”忽然外面有人低声呼唤。
千斤敲门并且安慰道:“娘娘没事了,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