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香在闻言,嫌弃似的瞥了颜如玉一眼:“离我远些,我与你还有血仇呢!”
颜如玉朝她翻了一记白眼。
“不是与你解释过了?我是被承乾宫逼的,且我给你补了十个响头,又花了一半的积蓄打了一尊金的送子观音给你,你也该消气了吧?”
萧香在抚着腹部转身,没好气的道:
“十个响头若能换回我的孩子,我给你磕一百个都行。能不能让皇后划去名字,各凭本事吧!”
说完,萧香在领着侍婢回宫。
颜如玉对着萧香在的背影又翻了一记白眼。
白秀回到凤栖宫,刚卸下妆,谁料真契就来了。
他神色复杂的捎来老皇帝的旨意,叫南宫凌与她今日去天子殿用晚膳。
听到这话,白秀手里的茶盏没拿稳,啪嚓一声摔在地上。
老皇帝辟谷不吃晚饭,更是从来没有与她一起用过膳……
“皇上他…怎么突然叫本宫和太子一起去用晚膳了呢?”白秀鼻头发酸,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契抿了抿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天子的意思,奴才不得知。”
“奴才……”真契忍不住多说一句,“奴才斗胆猜想,许是皇上病重觉得孤单了,想让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相伴,一家人围着桌子说说话儿吧!”
“哦。”
真契回去后,白秀没了睡意,在床榻上抱着双膝发愣,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夕照梧桐,白秀出了凤栖宫。
她身上鸦青长衫,白绫素裙,发髻上只簪了朴素银钗。
素袍清颜,眉间拢着淡淡的哀愁。
万簇金箭似的霞光打在她身上,染红了裙子,染红了脸颊。
素缟成红装,凄艳赴约。
晚膳设在天子殿东暖阁,老皇帝一手撑着龙头杖,颤颤巍巍地被人搀扶着走进来。
真契搬来扶手软椅,老皇帝需要人帮忙落座,他的眉头紧锁一点点曲膝,似乎坐下这个动作要付出巨大的力气。
终于坐下后,他松了口气,朝白秀摆了摆手:“皇后别站着,快坐。”
这时,真契吩咐人上膳,南宫凌还未到。
白秀替南宫凌开脱:“凌儿这孩子从不迟到的,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了……臣妾叫人去看看?”
“是朕叫他晚些到。”老皇帝啜了口茶。
白秀一怔,疑惑的看着老皇帝,瞬间明白老皇帝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她神情不由得认真起来。
老皇帝看了看白秀,轻笑一声。
老皇帝揶揄她:“朕印象里,皇后喜爱金玉,恨不得一根手指上戴满金环,今日为何这样素?”
“不会是把金玉都换成了钱,等朕去了之后,皇后要逃出宫逍遥吧?”
白秀迟疑一瞬,点点头:“臣妾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
老皇帝哂笑:“皇后不用这般坦诚。”
白秀斟酌一番,起了一个话头:“皇上,您很喜欢卫贵妃吗?”
老皇帝斜睨了她一眼:“皇后想问什么?”
白秀直截了当地问出心里的疑虑:“卫贵妃的人在宫里行刺,她难逃罪责,或死或打入冷宫,可皇上只将卫贵妃禁足,没降她的位分……”
“是不是因为皇上喜欢她,故而舍不得重罚?”
“朕对你说过,喜不喜欢不重要。”老皇帝含笑回答她,“朕都将她写在陪葬名单中了,皇后还不明白?”
见白秀不说话,老皇帝平淡开口:“朕知道你与她不和,暂留她的位分,只为给皇后泄愤。”
“朕把她的命交给皇后,让皇后亲自决定她的生死,更把贵人之上三十人的生死大权全部交给皇后……”
“一笔定人生死,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老皇帝凝视白秀,蛊惑道:“这样的权利,皇后不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