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直言:“当然想要!”
老皇帝捋着白须,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朕予了皇后这样的权利,皇后也要答应朕三件事。”
“……”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掉的馅饼。
白秀缓缓别开眼,垂下头,讷讷地回了一句:“若是臣妾不想答应呢?”
“皇后若不答应…在那份名单里加上皇后的名字也不是难事。”老皇帝淡淡一笑,“皇后穿这身衣裳,正适合给朕陪葬!”
“……”
老皇帝微微仰起头,望着虚空。
“曾经,朕的父皇很宠爱母后,因着母后被宠爱,朕一出生便被封为天泽太子,可后来都变了……”
老皇帝突然讲起了往事。
“卫峥的父亲卫计救驾有功,备受父皇信赖,其女入宫后又深得父皇的喜爱,父皇渐渐冷落了朕的母后。”
“母后为了朕能顺利继位,与卫家女苦斗四十年。”
“朕登基后,卫家日日叫人奉金丹给我,母后不忍朕痛苦,舍身杀了卫家女。这一举,让疼妹的卫计悲痛欲绝,当即撒手人寰。卫家失了主心骨。”
“朕能坐稳这个位置,母后为朕付出了很多。”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秀一眼。
话锋一转,又突然问她:“皇后知道四十年前卫家有多少兵吗?”
不等白秀开口,他自问自答:“卫峥手里握有千万雄师!”
“千万雄师啊!”他唏嘘不已。
“当真可怖,是一种无需兵临城下都能逼朕退位的实力。”老皇帝自顾自的讲,眼里充斥着不甘和愤怒。
“卫家想坐金銮殿那把龙椅,却害怕沾上谋反的罪名,受百姓责骂,便迟迟不敢逼宫……”老皇帝含笑嘲讽,“蠢人,失了先机了。”
老皇帝忽然一笑,笑得狡黠,含着计谋得逞的快意:“被朕拖了四十年,千万雄师如今只剩不到百万!”
“虽然朕在位四十余年只能卧在龙床上,被臣子痛骂是天底下最耻辱的皇帝,可是朕——”
“守住了金銮殿那把龙椅!”
老皇帝振臂指着窗外:“那把龙椅只能是南宫家的,天泽也只能是南宫家的!”
“朕守住了皇位,守住了天泽,朕还保住了一个继承人!”
“只要玄夜守得住边关,不出五年,朕相信凌儿一定能把内里的恶疮去除干净,届时腾出手一致抗击匈奴,则天下太平。”
“崇尚文教,缮甲厉兵,天泽定会迎来空前盛世!”
老皇帝说的慷慨激昂,白秀静静的听着。
不敢想一个人四十年卧在床上,藏着满腹的抱负与算计,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皇帝讲得气喘吁吁,无力的靠回软椅里,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与命运抗争。
“朕终于要解脱了。”
他的生命气息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白秀早有预感,在看见真契拿着十五粒金丹时,就知道老皇帝坚持不住几日了,可没想到这样快……
她垂下眼睫,掩住难过。
虽然与老皇帝相处不久,她也曾憎恶他,但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他就像是一根擎天之柱,无论多少万的雄师来踏天,总有他去撑着。
有人擎天,她便有喘息的机会。
倘若他没了,换谁来扛呢?
许久,老皇帝开口:“朕解脱后,就要辛苦皇后了!”
“……”
白秀猛地抬眼,只见老皇帝面带高深莫测的微笑,看得她心里忐忑:“皇…皇上,您这是何意呀?”
老皇帝定定的看着她:“朕要你答应三件事。”
“一件,为朕继续守护天泽。”
“一件,替朕保护凌儿。同朕的母后守护朕一样,保护好凌儿。”
“还有一件……答应朕,你要长命百岁!”
老皇帝凝视白秀的眼睛,微笑着问道:“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