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衣龙纹,盛气有肃杀。
白秀出马,有些突然,楼城见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前方的卫峥,可见卫峥不动声色。
白秀睥睨紫袍金带的楼城见,讥诮一笑:“顶撞皇帝…就当楼大人是醉酒糊涂了,此时可清醒了几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白秀视线在众臣一双双眼睛上掠过。
部分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
白秀接着开口:“若百姓富得流油,天泽境内又无事发生,皇家何必养这么多人做事?”
“皇帝勤政是为民,你们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该高兴才是。明日早朝,若有人不能守时到,则斩首,哀家说到做到!”
楼城见一直在观察卫峥,忽然见卫峥的官帽不着痕迹地微微偏了一下,楼城见当即开口:
“太后娘娘虽是能坐朝,但是官员奖惩及处理国之大事,不是你一个女人能说了算的!”
白秀闻言缓慢的勾起了嘴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她看向楼城见,接着提剑迈下阶梯。
“这天下,可不只是你们男人的天下……”她以剑为杖,剑锋偶尔碰击玉石阶梯发出琅琅脆响。
楼城见一听,立即喝声质问:“太后是要把持朝政了?!”
“先皇临终有托,叫哀家务必守护天泽。”白秀站到阶前,微笑道,“哀家不会叫任何人伤害天泽,若皇帝做错了事,哀家亦有权废掉皇帝……”
白秀垂眸看着脚下的木地板:“楼大人能比过皇帝?你的命,哀家自然能说了算。”
“看在楼大人侍奉过先皇的份上,哀家已经很给楼大人脸面了,若再放肆,哀家要你血溅金銮殿!”
说罢,她手掌着龙头奋力朝地一杵——
霎时,木板传出一声短促的闷响,可刀锋却没插入分毫……
有些尴尬。
本以为能像霍英一舞后击碎木剑,她也能一把将剑插进木板,装得更有气势!
多此一举,十分的糟糕。
楼城见不自觉后仰,咬了咬牙,余光投向卫峥。
“先皇有旨,本王摄政。”突然一旁不远处有人开口说话,并缓步走向白秀,“本王赞同此番改革,若有不从者……”
南宫玄夜走到白秀身旁,抬起手,悬在白秀的手上方。
“斩——”
他轻轻按了一下空气,一股气力覆在白秀手上,蓦然“砰”地一声,木板开裂,龙头剑深深插入!
周围一众官员吓得后退了一步。
白秀抿紧嘴巴,强装镇定。
木板轰然开裂,她的手却一点事没有。
心里高呼:我凑,隔空打牛?这还是武功吗,是仙术吧!怪不得卫峥会对南宫玄夜示好……
南宫玄夜站在白秀身边,站队的意思很明显。
卫峥手持笏板,面朝南宫凌,微微弯身。
“皇上,本相与摄政王想法一致,早朝这番变革甚好。皇上勤政是万民之幸,臣愿意遵从皇上的旨意,执行新制!”
卫峥放话后,他身后一众官员即刻山呼:“臣等愿意遵从皇上的旨意,执行新制——”
南宫凌只字未言,浅浅弯起唇角。
官员们一想到明日还要早起上朝,此刻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立即归家补眠。
南宫凌一句无事退朝后,官员们快步倒退往外走,三三两两相视撇嘴,约好的酒局,都只能推掉了。
白秀立在原地,举目望着其中一袭赤红官衣。
沈确在人群里很是突出,他慢慢走,不与人争抢出门,只待人少了之后,才安安静静的离开。
她侧目,对南宫玄夜轻声道:“多谢摄政王。”
南宫玄夜背过手,看着如潮水般奔涌离去的官员。
“是本王该谢太后。”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白秀的脸庞上:“天泽难守,劳你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