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款?”
南宫玄夜初听这个词,觉得新奇,但他明白是什么意思:“本王交易房契,向来是要交——全款。”
白秀啊了一声,缓缓点头,喝了一口汤后感慨一句:“天泽皇城富贵人真多呀!”
“但富中之富,还当属摄政王!”白秀乐呵呵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随后她狡黠一笑:“摄政王的好意,哀家哪儿能不领?”
“不过,也不能白拿……”
她咬了一下唇,有点腼腆的笑道:“这两日,哀家让千斤送七万两到清乐华府,往后每年付五百两,也请摄政王不要推辞!”
南宫玄夜思忖须臾,点了头。
白秀见他同意,一时遏制不住的激动,满眼放光:“谢谢摄政王!”
“等之后,若能罪责大赦,我母亲她们回来,那么大的府宅,都可以住在一起!”
她声音轻快,笑盈盈的,眼眸闪闪亮亮,对未来充满憧憬。
南宫玄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舔了下嘴唇。
白秀兴奋道:“我还可以养……”
话戛然而止。
灵台一震,白秀紧紧闭上了嘴,暗骂差点儿说漏了。
在小叔子面前,哪儿能说她要在他的府宅里养男人啊?!
“养什么?”
南宫玄夜见她突然不说了,且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不免疑惑。
白秀:“……养,养树。”
“树?”
“……嗯。”
“何树?”
“桃花树。”
待桃树花开,在桃色之地,她要告诉沈确她惦记他许久了。
···
“上朝——”
真契登高一吼,白秀强力撑起困倦的眼皮。
坐在屏风后,她费力压下哈欠,可下一瞬哈欠化成眼泪蓄满眼眶。
突然得了梦寐以求的豪宅,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一点睡,三点起,阎王夸她好身体。
南宫凌倍儿精神,底气十足,扬声问:“众爱卿可有本启奏?”
话音落地,殿中沉寂。
白秀抬起手指沾了沾眼角快溢出的泪,估计底下的官员未能适应新的上朝时间,也是极困,都想尽快退朝回家补觉。
她猜应该没人会进言。
“臣有事启奏。”
白秀瞬间挺起身板,微微扬起下巴,眯眼望了望文官那一列。
隔着秋色屏风,和前方龙椅的阻挡,她什么都看不见。
进言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沈确。
南宫凌开了口:“沈确。沈爱卿请讲!”
“皇上,微臣家住七星街,邻里有间医馆,名为【济世堂】,郎中心善,给穷人治病开药分文不收。”
“昨日,他从城外带回三人,皆皮开肉绽,伤势惨重,微臣特地去询问了一番。”
“他们是汝南城难民,来向皇城求救。”
“听他们讲,汝南城中土地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城主不但不作为,还催他们纳粟,交不出粮食的便凌辱其家中妻儿。”
“民暴动反抗,强闯城门。”
“一起逃出来的难民数量有百人,路上遭人拦截屠杀死了大半,逃到皇城的只剩十余人。”
“遇到皇城外的卫家兵,本以为得救,却不料卫家兵将他们带到山林中,拔刀相向。”
“只有他们三人气息尚存,被进山采药的郎中救下,才重获生机。”
沈确有声有色的说完后,殿上哗然,官员交头接耳。
沈确顿了顿接着道:“此等人命惨案,臣难装眼盲。”
“臣要参汝南城主卫广厚,私吞救济银两,欺压百姓!”
“臣要参奋威将军卫琥纵使手下,残杀难民!”
“臣还要参,卫相——”
“尸位素餐,左右朝廷用人,腐败无耻。”
紧接着“咚”的一声,沈确跪地,扬声高呼:“求皇上明察,为万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