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位年龄相仿,却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二叔面前,她不愿有任何欺瞒,“二叔,您离开京城之后,祖父的确公开宣布了这项安排。侯府的账目清晰可查,送往扬州的物品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家中对此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二叔若有疑惑,亲自查证便知真伪。”
随着萧元妤的话音落下,萧靖忱的面色越发冷峻。
那沉静如水的表情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些引起他兴趣的小玩意,他几乎没有受到侯府的任何实质帮助。
连最微不足道的资助都未曾有过,这让他开始重新审视家族的冷漠态度。
萧元妤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不敢再轻易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而萧靖忱的心中,却已经洞悉一切。
他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他们急于让我露面,那么,现在我倒是有了空闲,正合时宜。”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纷扰,萧泽涣脚步匆匆折返,正好看见萧雁秋在协助沈氏舒缓情绪。萧泽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厉声责问:“我不是让你去请舅公吗,为何还在此逗留?”
萧韵雅则显得更为冷静与淡然,他徐徐说道:“不过是家中琐碎之事,关门自家人解决即可,不必劳烦长辈亲临。”
话音刚落,萧泽涣竟意外地被不知从哪来的一脚踹得踉跄,狼狈地跌入门内。
“大哥言之有理,家丑不可外扬,何必劳烦外人。”
萧雁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更有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就在这时,萧靖忱缓缓步入屋内,他那冷冽的目光轻轻掠过沈氏。
仿佛寒风过境,让人心生寒意。
“如果真要惊动您的舅舅,那我也只好请出太姑奶奶,毕竟,我不希望大嫂误会我们萧家无人可依。”言辞间,透露出不容反驳的坚决。
沈氏闻声猛然站起,手指因激动而颤抖,指向萧靖忱。
欲言又止,脏话哽在喉咙,未能吐出,脸颊憋得通红,如同被怒火炙烤。
而萧韵雅的面色亦是骤变,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一方搬出了大将军作为后盾,一方则直接提及了太姑奶奶,那可是当今太后的尊称。
这一举动,无疑是将南阳侯府置于了一个尴尬且微妙的位置,一场家族内部的波澜,正悄无声息地掀起了序幕。
沈氏面对这个总是让人头疼的小叔子萧靖忱,一时间感到束手无策,只好转移目标,将不满的情绪导向了刚刚踏入门槛的萧元妤身上。
“你这个丫头,成天野在外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嫁为人妇还这般不懂得收敛,整天往外跑,要是外面传些有损名声的闲言碎语,你婆家的脸面往哪儿搁,还能容得下你?”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厉与责备。
萧元妤听了这话,眼眶蓦地泛起了红晕,她连忙低下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她的沉默,仿佛是对这不公平指责的默认。
在一旁的萧靖忱轻轻咂了咂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