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焺擦拭剑刃的手顿了顿看向小兵,神色间有些疑惑。
陆境之是谁?
“不见。”他手一挥,说道。
不认识的人都不用会面,没空。
“是。”
小兵走后,聂焺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好似蒙了一层雾,就是看不清楚。
他将帕子随手扔在盆子里,小心翼翼的将剑收鞘放好,往太师椅上一靠,双手搭在两侧,右手漫无目的的敲击着旋律。
哦,想起来了,陆境之不就是那不知死活调戏舒翕的臭小子的爹吗!
这次来恐怕是想求他放了他的宝贝命/根/子吧?想得美!
聂焺双眼微眯,一丝狡黠从眸中闪过。
忽然他站起身,走下楼对外面守着的人道:“去把陆先生请进来。”
那人得令小跑着往门口去。
这厢,陆境之被聂焺回绝正隐忍着怒气,讨好的对守门的小兵求情,让他进去见督军一面。
但小兵面如铁盘,一动不动让他无从下手。
陆境之又气又恼,实在觉得难堪,面上挂不住抬脚便要离开。
“陆先生留步!”
陆境之闻声转过头。
匆匆赶来的小兵气息略有些紊乱,但却不敢耽搁,忙道:“督军有请。”
陆境之闻言大喜,叉手道:“劳烦带路。”
大厅里,聂焺翘着二郎腿品着茶等着陆境之过来,悠闲得很。
“督军,陆先生带到了。”
聂焺慢悠悠抬起头,对陆境之微微颔首,模样高傲:“陆先生,坐。”
“谢督军。”
“陆先生求见所为何事?”
聂焺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陆境之一噎,心里暗骂他装糊涂。
他笑道:“督军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为何事来才是。”
聂焺淡淡的看他一眼,道:“陆先生不说,聂某又从何处知道?先生风趣。”
“……”
陆境之额上青筋暴起,隐忍得辛苦,聂焺瞧着竟是低低笑了声:“陆先生有事求聂某?先生尽管开口,聂某定然会相助。”
陆境之沉默了几秒,思忖该如何开口,尽管聂焺言语间轻蔑,但为了能带走他儿子他必须隐忍。
他忽然站起身,对聂焺叉手弯腰,声音略微低哑:“督军,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对舒姑娘不敬,但如今犬子已受到了教训,还请督军行个方便,放犬子归家。”
陆境之弯着腰,脸涨得通红,自他得志起,还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
“陆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陆先生何时看见聂某关押陆少爷了?”
“这,家仆们……”何时看见,街上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厮还要装糊涂!气煞他!
聂焺不大高兴,收起懒散的态度,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双眼含冰似的看着陆境之。
聂焺不愧是上过战场的,陆境之只觉得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这股卓然之势不是他一个商人所能匹敌的。
厅中,落针可闻。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陆境之咽了咽口水,直起身与聂焺对视,只一眼,他瞳孔一缩,只觉芒刺在背,迅速低下头。
聂焺的眼神太过可怕了。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眼神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老奸巨猾的人还要可怕些。
他颤抖着嗓子道:“只要督军放了犬子,什么条件陆某都答应。”
不论是要钱还是其他的股份,他都答应。
他儿子娇贵,禁不起聂焺的折磨。
聂焺嗤笑,他那点东西他尚且还看不上。
“看来陆先生是听不懂聂某的话了?聂某着实不明白如陆先生这样的人是怎么把家业撑起来的?”聂焺声音更冷。
无胆识,无智谋。
这话说得过分,陆境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不轻,有心反驳却没那个胆子。
他嗫嚅着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聂焺余光一扫,抬手道:“聂某还有军务要处理,不奉陪了,李副将,送客!”
李副将生得高大,往陆境之身边一站就有一股威压,陆境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情不愿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