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瑾不懂：“案子已经重审，你和你父亲都可以恢复身份，为何只要你父亲的卖身契？你不想和你父亲在一起吗？”

春儿又要跪下，被叶知瑾伸手拦住：“有话直说，不要总跪。”

“父亲说，小姐大恩，他这辈子也还不完。他要一辈子帮小姐做事。父亲愿意消去奴籍，是不想受侯府辖制，这样帮小姐做事也方便。父亲让奴婢不要消了奴籍，留在度芳院继续伺候小姐。”

“不行！”叶知瑾拒绝，“你们是自由身，我不能留你们。春儿，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该多尽孝才对。”

春儿不顾阻拦还是跪了下来，含着泪道：“如果没有小姐，奴婢和父亲一辈子也无法洗清冤屈。父亲向来有恩必报，奴婢也不想离开小姐，还请小姐答应。父亲说他可以一直做茶楼掌柜，也可以经常来看奴婢。”

叶知瑾沉默。

春儿和其他三个丫鬟不一样，冬儿、宝蓁、茗雪，她们都是孤女，即便让她们离开，她们出去也无依无靠。但春儿还有父亲，她不能拆散他们。

王栋想留下，想来这个落魄秀才经此一事后也无心仕途，王栋愿意继续做闲雨居掌柜也可以，只是春儿……

叶知瑾又想一会，才对春儿道：“春儿，你父亲可以继续做闲雨居掌柜，你也可以留在我身边，但我有个条件。”

春儿高兴地抹了下眼角：“小姐请讲。”

叶知瑾拿起桌上的画：“《北风图》我可以先替你父亲收着，等你出嫁时，这画就做你的嫁妆。还有，你成亲前必须消了奴籍，要以自由之身嫁出去。”

“这……”春儿有些为难。

“就这样定了。”

春儿见叶知瑾态度坚决，只好又磕了个头：“是，小姐，奴婢会转告父亲。”

“好了，冬儿，快把卖身契拿给春儿。”

冬儿到里屋取来王栋的卖身契，春儿接过，高高兴兴地走了。

黄思卉瞪着大眼睛看完一切，见春儿走了才道：“知瑾姐姐，你对下人真好，下人对你也好，难怪祖父让我和你多来往。”

“黄尚书从未见过我，为何这么说？”叶知瑾问。

“祖父的确没见过你，但祖父说有时一件事就能看出一个人。”提起黄兆全，黄思卉忽然皱起眉。

叶知瑾奇怪，问：“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宝蓁挑帘禀报：“小姐，四小姐来看您了。”

“快请她进来。”她已经有一阵没见过叶惠颖了。

叶惠颖走进屋，一眼看见黄思卉，连忙对叶知瑾道：“大姐姐，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我改天再来。”说完转身就要走。

叶知瑾伸手拉住叶惠颖，又对黄思卉说道：“思卉，这是我四妹妹叶惠颖。”又告诉叶惠颖，“这是兵部尚书府黄小姐，黄思卉。”

叶惠颖和黄思卉二人相互见礼。

三人落坐，黄思卉好奇地问叶惠颖：“惠颖妹妹，你是不是和知瑾姐姐很要好？”

叶惠颖点头：“嗯，我们三房是庶出，府里只有大姐姐对我们好。”

黄思卉一拍巴掌：“祖父果然没说错……”

叶知瑾赶紧打断黄思卉即将出口的感慨：“思卉，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