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爷爷,三水派地处何处?”尧寻臻兴冲冲问道。
“珩国以北,盛安国以南。”老头慢悠悠起身,身侧的水葫芦与他腰间挂着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叮叮铛铛的响着…
“谢谢爷爷提醒!”尧寻臻在身后高声道谢。
“喂,老头!茶水钱还没给呢?!”支摊的妇女一跌两步的从狭小的桌间挤出,喊道。
老头只当未闻,没有回头的意思。
摊主顿时来了火气,准备追上前去,尧寻臻见势头不对,拦了妇女,笑嘻嘻地赔礼道:“我给,我给~”
摊主没好气的,回了青布伞下。
付了两碗茶水钱,尧寻臻怀着雀跃上路,她得先去见止安一面,才能赶往三水派,听茶摊众人闲聊,这大长老是个传奇人物,此次时隔多年再收徒,机会千载难逢,读书求道之人皆跃跃欲试。
余音可绕梁,余波可激浪……
道王宫北林木繁茂,怪石参嵯,石屏如钟,山间有一寺,名为屏钟,近些年裴砚去得频繁,特意封了“护国寺”。
夜色方清,钟声乍起,林木共振,沉郁磅礴之声传到王宫时,躬身在盛辉殿的大臣们相视默叹,自明月国一事后,裴砚日日召文武大臣相谋,众臣难有计策,只能被骂为酒囊饭袋,耗到出宫之时,这声晚钟于他们而言,是福音啊!
满朝文武也并非毫无一策,只是提的不痛不痒的计策都被一一否掉。
“饭桶!都是饭桶!整日只会报来些废话,滚!都滚!”裴砚朝众人砸来几本折子,连着几声唯唯诺诺的告退。
出了大殿,大臣们松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说来——
身居高位,宦海沉浮多年的重臣个个心如明镜,若要追责,送信之人逃不了干系,国主不暗中调查,反而大张旗鼓,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姜太公钓鱼。若真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一语中的,依着裴砚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灭顶之灾近矣,何况送信之人的身份,也怕得罪不得……
“御史大人,依您说,王上此次意在何处?”细微的声音在御史莫非释的身侧响起。
问话的名为付材孜,于这朝堂,是个不起眼的六品小官。
他是新进的榜眼,得了正六品官位,依朝制难以入殿,可裴砚意在闹大动静,开了这先河。
“亟疾苛察,察察而明,悟去吧。”莫非释不情不愿,这付材孜当真入不了他的眼,若不是他那外甥非要他指点一二,他连搭理都嫌,一声冷笑便扬长而去。
裴砚怒火攻心,颤颤巍巍地坐下,旁的太监忙让医女上前,轻揉着穴位缓解。
裴砚深受头疾所扰,近些年延请名士,遍寻医者,未果。明月国一事,又觉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更是寝食难安。
一侧的太监弓着身子,静候之态……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臣子在外,君更难控。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他倒没什么动静。若是他不知,倒没了勾结串通之嫌;若是他知,那他的心计城府已是深不可测……
“召他回来,孤当面问问!”王者之位上的人周遭散发不怒自威的气息,字字铿锵。
“是,王上。”太监弓身走出大殿,拂过额上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