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武州?”缉捕官和后面几个衙役的脸色一变,相互望了一眼,过了片刻,那缉捕官方才苦着脸说道:“不是,仙师……咱们不能走并州路线吗,非要去武州?听说最近蛮族侵扰,武州正是前线,兵荒马乱的,那边死人不少啊……”
“还有啊,”后面一个衙役补充道,“我听到从北边过来的行脚商人说道,最近武州并不太平啊,因为不少人暴尸荒野,有人说那边正在闹妖邪。”
“一派胡言。”周堪年纪不大,在这些官差面前却是做派十足,他扶着头上的布条,冷笑说道:“控鹤司奉旨监管天下宗派,夜观星象,测天时侯天意,若邪物作怪岂能不知,还轮得到你们这些人告知我等?“
那缉捕官和几个衙役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周堪见状,和唐阿敏相视一望,得意笑了笑,说道:“一会儿还有几个师兄弟要来和我们汇合,他们也是奉旨押解了几个妖人,一起送往安东大狱,有我们几人在,什么贼寇妖鬼都不在话下,来多少都一扫而净,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面几人连忙点头称是,缉捕官也顺着话头,拍起控鶴司的马屁来,周堪和那个道姑唐阿敏神色傲慢,随口敷衍。
元兆闭目不动,耳朵听着他们对话,若不是刚才和那叫周堪的年轻道士交手,他说不定还真以为此人多么厉害,现在看来也就是口气大本领一般,倘若真的如同商旅传闻的那般,武州附近有妖鬼出没,再加上回鹘突厥等骑兵入侵,这一番旅途可并着实危险,自己要想些办法早日逃脱才对。
想到此处,元兆试着活动手脚,发觉那禁制之力逐渐消失,却是比自己想象中来得快了很多,他正在心中暗喜之声,突然听得后面人声嘈杂,原来是六七个年轻道士和十余个官差,押解着七八辆囚车,正在朝此地走了过来。
元兆看得这般情形,心中叫苦,原本想着趁这些人不备,挣脱绳索找机会逃走,现在又来了一批人物,看管势必更加严密,自己要想逃走,只怕更加困难了。
后悔无益,元兆让自己镇定下来,睁眼朝着那新来的一行人马望去,官差倒是寻常模样,那六七个道士有男有女,年纪大约在十七八,个个模样俊美,青灰色道袍,腰间系着道带,有些人道冠上还有美玉装饰,倒是和寻常道人打扮不同。
元兆心中暗想,这些小道士怎么都打扮的花里胡哨的,难怪之前的黑袍人祭酒说他们中看不中用,想到此处,心中生出些许鄙薄之意。
两边人汇合之后,相互寒暄打招呼,随即有人把被绑着的元兆架上一辆空的囚车,元兆抬手擦了擦脸上逐渐干涸的血迹,朝着周围几辆囚车上望去。
那六七辆囚车上各自装着一些戴木头枷锁的汉子,有些神情萎顿,有些表情亢奋,不停咒骂官差,其中有三个人和其他不同,这三人挤赶路在一辆囚车上,脖子上带的是铁枷锁,看起来颇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