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县衙,大堂。
堂内,一名小婢仰躺在地,哭天抢地的哀嚎着。
她的脖颈处缠了好几圈白布,却依旧透着血红。
小婢身旁跪着个萎靡的身影,死死咬着下唇,面容凄苦。
堂外围着父老乡亲,七嘴八舌,嘈杂一片。
长河镇县令朱志海揉捏着太阳穴,眉头拧成死结。
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下座的师爷心领神会,对身旁持刀而立的捕头使了个眼色。
“肃静!!”
喝声如雷,吓了围观百姓一大跳,连那“明镜高悬”的牌匾都被震得簌簌落灰。
那唤作玲儿的婢女也停下哀嚎,眼神四处飘散,直到看到那熟悉的华服夫人,才镇定下来。
啪——
朱志海一拍惊堂木,朗声开口。
“赵敏儿,照你的意思,是这贱婢恶人先告状,你母子二人才是苦主?”
“大人……”
话音未落,一旁端坐着的瑾霜眉脚轻轻一扬,起身媚笑道。
“朱县令,莫非你还真信了这刁妇的话?玲儿是我的贴身婢女,我待她亲如姊妹。
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平时软糯惯了,跟生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哪会做出如此行径。”
听闻此言,赵敏儿气的浑身颤抖。
“你……”
然而瑾霜根本不给赵敏儿开口的机会,嘴角轻勾,声音再次盖过了她。
“朱县令,你看场下这刁妇,面色凶狠,满目狰狞。
你再看看我家玲儿,脖颈被人啃去一块皮肉,若不是救治的及时,怕就得与我天人两隔了。”
朱志海脸色郁结。
长河镇不大,所以镇上的百姓他多少都有些了解。
更何况是她。
十年前,一个女人来了长河镇。
朱志海自问是见过世面的,可他还是有些感慨,这女人生的未免也太好看了。
哪怕她背负一名稚童,蓬头垢面,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那女人留下来了。
租了一座小院,深居简出,只唤她那婢女每日出门买些吃食,去药堂抓些补药。
那日街道上的惊鸿一瞥,他很确定,她的日子不会安宁。
小镇上的女子,和她有云泥之别。
就算是她的婢女,姿色虽然普通,可一颦一笑间,照样风姿卓越。
很快他就收到了消息。
镇上的市井泼皮,在她的院门前来回的晃悠,嘴里满是粗言碎语。
他知道该出手了。
“赵敏儿。”
她脆生生的开口,对着他施了个万福,娇艳动人。
“本官...鄙人朱志海。”
他有些生硬的笑着,负背的双手掐的通红。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一周之后。
镇上的泼皮都知道了,那美人是县令的女人,碰不得。
院门前再也没来过泼皮。
他也没了理由去见她。
他站在院门前,直到外出的婢女回转,满眼好奇,于是落荒而逃。
光阴似箭,一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他甚至开始期待那些泼皮们再次找上门去。
然而。
泼皮没来,来了另一个人。
镇上的巨富——陈富贵。
赴任长河镇以前,他一直以为一方县令就是一处小镇的土皇帝。
赴任之后,他明白了。
他朱志海只是长河镇的父母官,陈富贵才是长河镇的皇帝。
大周新皇登基三年有余,未纳一妃,未立一嫔,贤明的像个圣人。
当然,新皇在木剑玩偶的需求上,却有些荒淫无度。
听闻在京城做活的木匠,已经人手一套三进门的大宅院,还是靠近皇城脚跟的!
简直骇人听闻!
陈富贵可不一样。
他对木剑什么的不感兴趣。
而且他还是凡境二重的武者,身体倍棒。
在朱志海赴任之前,他就有四百七十一房小妾。
直至今日,他是为纳第八百八十八房而来。
陈富贵坦言,这个数字是他特意努力的结果,意义重大,算是给足了赵敏儿面子。
朱志海站在人群中,握紧了双拳。
他眼睁睁的看着陈富贵进了那座院落。
两个时辰后。